“什么程度?”
“那个人先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所以我妈妈断了他的前程,两次。”
孟宴臣说:“他们把我教育得很好,要我做个正人君子,敬上怜下。我从孩提时代就真心尊敬他们、孝顺他们,以他们为信仰与准则,所以即使过得再痛苦,都不忍心伤害他们,让他们蒙羞。”
也因此在听到真相后,骤然间信仰崩塌。
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有磨过心中的那点坚持,以自毁逼迫付闻樱承认错误。
今生,他神思清明不少,但还是有些许纠结。
宋焰是该为带坏许沁付出代价,换做是他他也激动。
可冷静下来以后,他的教育又不能接受付闻樱采取违法的手段,他们当然可以去找翟家讨说法,也可以找人把宋焰打一顿教训,或者用别的什么方式,甚至报警。
可违法,终究是过了那条线。
他良心难安。
凌云致思考了将近半分钟,才问:“报警的话,付女士会怎么样?”
“自首的话可以宽大处理,取保候审。”这是上一世的结局。
“那那个人呢?当年你们报警的话。”
孟宴臣微微摇头,“不会对那个人有太大影响,但我们家绝对不能接受。”
许沁完全可以说是自愿,也基本就是自愿了,她一自愿,宋焰的责任就能推诿一半。
“所以,你不是认为付女士不该报复,而是报复的手段不该这样激烈?”
“是。”
“所以现在是在报复已成事实后,纠结爱与法,情与理,该怎么选择,对吗?”
“对。”
孟宴臣逼过付闻樱一次,情理上不想再来第二次,可包庇的话,心里又过不去那个坎。
凌云致评价他,“高道德是这样的,所以你天天内耗,天天拧巴。”
然后自我审判道:“而我是低道德的人。”
孟宴臣鼻尖蹭着她,轻笑,“我不信。”她才不是。
“真的,”凌云致看着他,面色坦然,“是我的话,即使良心难安,也可能一辈子就这样良心难安下去。”
人性总是自私利己,规则总是灵活变换,万事只要火没烧到自己身上,一切都可变通。
大义灭亲的是少数,不然也不会用“大义”来形容。
孟宴臣叹了口气。
他能理解,一般来说,大众确实都会这么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自责就已经不错了。
“对不起,平添你的烦恼了。”他觉得自己不该拿这种明确煎熬的问题问凌云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