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哪敢让她再讲一遍,擦了泪,收拾收拾,就拿上外套出门乘电梯下楼,开车跟在凌云致打的车后面,和前几天一样,亲眼看见她走进公司才掉头去国坤。
他抑郁了一个星期,国坤上下也人心惶惶,夹起尾巴做事。
但他不是那种自己心情不好,就会迁怒手下员工的老板——董成民除外。
董派势力这一周可以说是水深火热,焦头烂额。
上午十一点左右,肖亦骁在微信上发来战报,“搞定。”
看到消息,孟宴臣面无表情,心却道,晚上大抵是要回孟家了。
果不其然,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付闻樱打来电话,通知他晚上回家吃饭。到家以后,意料之中地,让他跟温晴雪好聚好散。
但是,后面还有一句,会重新再给他找相亲对象。
那一刻,孟宴臣陡然生出一股厌烦。
撇开一个温晴雪,还有无数个温晴雪。
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他好想坦白,妈妈,不要再找什么相亲对象了,我有女朋友,我很爱她,想跟她结婚。
可是一抬眼,他就看到付闻樱被冷白的灯光自上而下照亮着,脸孔优雅威严,盘发一丝不苟,就连身上的翡翠都浓郁得近乎冰冷。
倘若开口——
倘若开口,付闻樱只会说:“分手。”
只会说:“不要逼妈妈当恶人,不要让妈妈失望。”
不是商量,不是征求,而是不容拒绝的通知和要求,是密不透风的裹挟和压制,让他喘不过气来。
可他不能让凌云致落入与宋焰一样的境地。
所以,唯有沉默。
饭后,孟宴臣回房间收拾东西,打算把跟许沁有关的全部处理掉。
却发现,十几年的时间长度,关于许沁,他保留至今的居然只有每年一次的生日礼物,一抽屉总共十七个木雕小人,外加一本相册。
甚至那本相册还是他整理的,是两人从小到大的各种照片,合照,以及全家福。
以前凌云致说他是舔狗,他还不爱听。
今天是什么打脸日吗?
孟宴臣翻动着手里的相册,当看到一张张照片里,许沁鲜活明媚的笑容,忽然动作一顿,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