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平静道:“那你有什么计较?”
“照常巡逻就是。”王三神情平静道,“瞧外边,吃人都开始了,大过年连一口都套不到,你不觉得很危险吗?
本地的杜家,按理是个大户,也是出了名的会邀名。
这个时候拿不出一点粥水赈济,你觉得是为何?”
王二垂眸片刻,视线落在王三脸蛋上:“你又想劝我造反?”
“是本地的士绅联合知县,搞官逼民反。诸此种种的迹象,不就是粮食都被收起来,准备在开春的时候,征辽饷,加税,逼迫本地人有土地的百姓高价花银子买,或者贷。
本地的士绅已经站在了知县这边,必然是整个澄城县内的动荡。
你说,自我被哥你接来这里,粮价涨了多少?
本地的百姓除了口粮和种粮外,其他的粮食应该都趁着高价卖给本地粮行了吧?
长润里的本地百姓家家户户储蓄都快见底了,这个时候知县一推二五六说朝廷征辽饷,赚来的银子,出去了还不够,还得再赔利钱。
你都不用打旗帜,下边自然会有人斩木为兵。
所以,先把威信立起来,别到时候别人造反了,先拿会社开刀。”
王二听罢,不再多说。
造反,其实对于他们这些农民、流民来说,跟落草为寇没差。
王二也去混过土匪、马匪,对于官府,并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他只想在乱世活着而已。
走到哪算哪。
但王三不一样,他终究是多少知道点未来的走向,接下来整个北方,就没有一寸安然之地,那么不想被吃掉,就得壮大自己去吃人。
这就是现实。
王三独自站了一会儿,冷静了一下,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头敲了敲门。
“谁?”路青禾问。
“我。”
咔嚓。
路青禾开了门,看了一眼王三背后,确定没有其他人,才在王三进来之后关门拉闩。
许娟娘则燃了油灯,来到王三这边帮他褪掉衣服,掸了掸雪,接着路青禾过来帮坐到床榻上的王三脱鞋,搁到边上磕了磕雪泥。
而王三顺势盘腿坐在炕上,靠在木头上思索着。
“三爷,洗洗?”
“不了。没走多少路。”王三微微摇头。许娟娘和路青禾这才褪了衣服,上了榻整理被子,伺候王三往床上躺。
许娟娘吹了灯回来,依旧是一左一右,王三则呆呆盯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