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间里,该咱们给的,咱得给。”
“妈了个巴子!”王三直接气到爆粗口,“这姓杜的,找机会一定弄死!”
王二手指敲了敲桌面说:“旱情严重很多。你一个月前说可能会冒蝗灾,我之前还不确定,但这次下地走了一遭,遍地蚂蚱,确实有这个可能。至于辽饷,我已经补上了,会社里有人,一般没事。”
“这帮地主老财,更是祸害。”王三才不是生气亏钱,现在钱没用,粮食才有用。
真正让王三气愤的是,他杜举人家都这么有财了,还盯着拿点税薅,也是没谁了,难怪明朝后期那么腐朽,那么废物。
好日子过惯了,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不死到临头,他们不见得会害怕。
王二没说啥,其实他比王三清楚,这杜家在干啥,无非就是在膈应他王二。
正月王三帮他立了点威信,已经影响到了长润里的杜家声望,毕竟长润里杜家是大户,结果这种因为没有粮食而食人的事件,虽然只是小事,但不能大张旗鼓的弄出来。
杜家可以不在,但不能被引导成杜家见死不救。
王三撺掇王二和会社,就是这么做的。
长润里的自耕农们,只能当散沙,不能团结起来。
现在会社团结了他们,就等于变成了会社作为知县、张班头的手套,有能力在长润里跟杜家分庭抗礼了。
这就是不对的!
基层权利,永远不会真空,但也是存在多股博弈的。
现在王二典当土地,算是有求于杜家,这就容易被当把柄敲打。
王二多看了两眼气呼呼的王三。
王三也察觉了王二的眼神,平静下来说:“那咱们夏税还够吗?”
“不够。”王二手中的碗筷放下,叹了一声,“夏税里头还有丁税,我们已经落户了。十几号人,不便宜。”
王三沉吟一二:“准备好鱼死网破,如果旱情延续,澄城县周围的田土只怕会焦了。到时候就不是青黄不接,而是跟白水县一样的状态了。
还有,最近在码头打听一下西安府的态度,我担心西安府那边也会遭灾。如果连西安都遭了灾,那白水、陕北的灾民,极有可能沿着洛河汇聚在长润里。
澄城县周遭也会跟着受到影响。
你明白吧。”
王二点了点头。
他已经彻底信了王三的话。
灾难当头,肉食者依旧在算计着怎么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