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之前还忧心忡忡,如交接后事一般态度的叔父突然就放松下来,计晖更加好奇了,能让叔父如此信任的,得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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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虞从齐心家里出来,一上马车就和阿姑道:“还是把林大夫请回来。”
万霞把汤婆子放到姑娘身上让她抱着,边和姑娘说着闲话:“林大夫医术比御医都强?”
“所谓御医,就是皇帝的医生,沉棋不见得愿意接受这好意。”
万霞点点头,那就不必把已经出发的人追回来了。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时不虞发现自己竟有了闲功夫,那可不得撩撩闲。
捋了捋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时不虞来到书房铺开纸作画:少年在书案前端正坐着,在他对面站着个大肚子男人扬起手口若悬河,两人似是在说着什么,嘴型都是张开的。
想了想,时不虞在旁边添上对话。
“男儿在世,当仰不愧天,俯不愧地,说当说之话,行当行之事,可记下了?”
“是,学生铭记在心。”
“为师只问你一句:所行可是正道?”
“是天下最正的道。”
看姑娘玩得开心,万霞脸上全是笑意:“还行,忍耐得比阿姑以为的久一些。”
“我很忙的,平时哪有空搭理她。”时不虞放下笔,退后一点整体一打量,满意的点点头,一想到她把言十安成长至今的功劳全揽身上,就忍不住想刺挠一下她。
“宜生,拿去给言则。”
何宜生唇角微微上扬,拿着画也不急着卷起来,道:“若是她气不过找过来呢?”
“只要她不知道我把言十安的退路用了,我就不虚她。”时不虞嘿嘿笑,什么事情上亏心,什么事情上可以使劲儿作,她心里有数着呢!
万霞失笑,对姑娘来说,只要对方不知道的事就等于没发生,让她主动承认,那是没可能的。
要说言则如今最愿意做的事,就是当姑娘和夫人之间的信使,没有之一。
一接到画,看画都是未卷起来的,他当着宜生的面大大方方的就打开看了,并保证:“我一准儿把夫人的回信带回来。”
“这么好的画,撕了就可惜了。”何宜生似是真可惜这画似的,多看了一眼才告退。
言则觉得这话在理,公子都还未看到呢!
于是送画过去的时候,他先悄声和兰花姑姑打了招呼:“若夫人要撕这画,您拦着些,公子回来一定是想要这画的。”
兰花听明白了,这画公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