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觉得,言十安是有大气运的人,如今再一次证明了这一点。”时不虞笑了:“你不可能进太庙,两位公主也进不去,皇室与言十安有关系的就这么几个人,其他人都没理由帮他。到时你当众背出和信上一模一样的内容,谁想反驳都找不到理由。”
夫人立刻问:“何时?”
“等丹巴国和大佑和谈的条件定下来,在满城骂声,满朝文武都不愿意接下这个烫手山芋的时候。但是夫人,我要提醒你一下。”
“你说。”
“把恨意收好,暂时还不到和皇帝当面锣对面鼓的时候。”时不虞看着她:“当时先帝走得突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您为了免生动荡便把这事瞒下来了,之后更是只想给先皇留下血脉,从未有过其他心思。从小让他读书,走科举,是希望他长大后能以臣子的身份为大佑贡献一份心力。我们一步步来,得等言十安站稳脚跟了再和他算账,不能着急。”
夫人闭上眼睛默默缓解情绪,一会后她点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忍得了。”
“我一直觉得你很了不起,虽然做过故意气你的事,但也是因为你气我在先。”明明不是要说这句,不过说着说着就说出了心里话,时不虞也很无奈,她也不想这样的,可……这不是事实吗?
经她这一提醒,夫人顿时也想起来两人之前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事,脸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不过时不虞是谁,敞敞亮亮的就把话说开了:“说言十安是靠自己长成这样是事实,也是故意气你。他不可能独自长成这般,肯定有你这个母亲扶着的缘故,但他的辛苦是真的。科举多难,其他人家无不是举一家之力支持。可他只有自己一个人,不但要竭力去学,手里还掌着那么多买卖,那么多消息,还要做下诸多安排,要顾全局,要算计人心……他现在也才二十一,在他年纪更小的时候,我无法想象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夫人之前陷在自己的牛角尖里,哪里顾得上这些,可如今听着,才知道她确实忽视了儿子太多。
时不虞仍在说:“他只要在家,待得最多的地方是书房,一天通常只睡两个时辰,能睡上三个时辰都算是那一日他稍有懈怠。他永远坐得端正笔挺,看我坐没坐相的他想学都学不像。在和我熟识之前,他连放松都不会,手边的事情做完了就拿起书来看,唯一的休闲都是自己和自己下棋,要不然就是雕刻个小玩意儿,寻常孩子会玩的他都不会。我逗他玩,故意带他堆有两条腿的雪人,他却以为那就是正常的雪人。他永远清醒,从不会喝醉。他御下很严,但得属下爱戴……”
看着泪流满面的夫人,时不虞不再细数,稍作停顿,道:“夫人,他有今日,是拼尽全力让自己活出来的,中途但凡泄了这口气都不是今天的言十安。您很幸运。”
时不虞起身福了一福:“这些话本不该由我来说,只是有些遗憾本可不必存在,于夫人,于他来说都是。我太过放肆了,夫人见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