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手里所有能动用的银钱都整理好,我让人来接手。”时不虞是半点不和她客气:“要做好自己筹粮草的准备。”
清欢轻声嗯了一声,她没有天真到以为到时皇帝还会给阿弟粮草。
不过还有个人:“长公主那里呢?”
“看她。”时不虞喝了口茶:“计安的身份曝光了,她若认这个弟弟,那我自会根据她的态度来做出应对。若她不来,那就不必理会。她若敢对不起计安……”
时不虞笑了笑:“我正好帮你出气。”
清欢眼睛一亮,但仍是提醒她:“她最擅长假模假样的哭,示弱,然后拿好处,你别被她骗了。”
“我等着。”
清欢伏在书案上看着她:“来的路上我担心得不得了,往哪个方向想都觉得天塌了,可现在,我又觉得好像天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担心什么,那么多高个儿呢,就算天塌了压不到我们身上。”时不虞揉她脑袋一下,算着时间想宫里眼下进行到了哪一步。
清欢也不说话了,不虞的胜券在握让她也生出了此事不过如此的感觉,在心里盘点起自己能动用的,能变现的银钱来。
“姑娘,有人递来名帖。”万霞快步进来将拜帖递上:“给您的。”
时不虞心里瞬间闪过几个人名,接过来一看,笑了。
这个人,她等了许久了,挑了这个时间点,于这个家族来说倒是情理之中。
写了回帖给阿姑,时不虞对好奇却不问的清欢道:“是游氏族长。”
游氏,只这两个字就让清欢多了几分郑重:“他们是要倒向阿弟吗?”
“之前我还觉得游家走到今日多少有些侥幸的成分在,可眼下我不这么认为了。”时不虞将茶盏中最后一口茶喝尽:“游福早就在猜言十安的身份,也必然早将此事告知族里,可直至此时游家才有了动静。眼下是什么时候?”
时不虞笑:“是将明未明之时,是他既是言十安,也是计安之时。此时游家递名帖,实在是……聪明,是一步进得,亦退得的好棋。”
清欢问她:“你好像并不生气?”
“为何要生气?因为他没在最开始做出选择?”时不虞笑了:“这不更说明游家能存续至今是有道理的吗?他从前朝叛来时,太宗皇帝信任他。后来他选择了启宗,启宗又信他。两个如此英明的皇帝都选择了他,足以说明游家掌舵人的本事。而今,他选择来见我,这说明什么?”
清欢眼睛一亮:“你代表的即是阿弟!他选择你等于是选择了阿弟,而他选择的最后的都是胜者,说明阿弟最后也将是胜者。”
“有我在,当然是胜者。”时不虞起身:“回吧,提前做好准备。”
清欢拽住她:“你呢?”
时不虞回头看向她,不知她此时问的是哪一桩。
“我们离开京城,实则都有了退路,而你以阿弟未婚妻的身份留在京城,必然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不会放过你的,你怎么办?”
“我?”时不虞笑了:“我就让他流血,持续不断的止不住的流血。留着他的命,让他一点一点的,看着自己走向死亡,谁也救不了,这才是他该得的!”
那些死在他手里的孩子,都在看着。
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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