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机会。
他平时表现得极是护着平宗,为了平宗和人打架的事都干过。所以最后哪怕皇位落在他头上,也没人怀疑过他。
谁会怀疑他呢?当时他还拒绝过,说要让长公主继位,他全力辅佐!
若是他,若是他……
信息太多,沉棋激动的来来回回的踱步。
齐心则看向自己悉心教导数年的学生:“你自小便知晓此事?”
“是。”
齐心却宁愿他是长大了才知道,在他年纪小那会至少不会太辛苦。可也只有自小就知,并扛着压力长大,他才能长出这样一副时时冷静稳妥的性情。
这时沉棋快步走到计安面前把住他两只手臂,倾身和他确认:“做了这么多年的准备,把握有多大?”
“以前一成都没有,如今,五成。”
五成,竟有五成!
沉棋仰头大笑,激动的原地转了一圈,敢说有五成把握,这事就有八成的希望!
“带上我!”沉棋再次倾身来到他面前把住他的手臂:“我来给你做马前卒,别看我头发白了,我腿脚好得很!”
计安扶着他在旁边的位置坐下:“您是沉棋先生,是南贤北圣里的南贤,是文人的标杆,以后一定有用得上您的时候。”
“以后是多久?”
“快则三五个月,慢则一年半载。”
“好,好,好。”沉棋连连应下,这个时间,他等得起。
齐心问:“这么肯定?”
“若非做好了准备,我今日仍是言十安,是日日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被他恶心的眼神侵犯却得忍着,是被他逼着吃下药的糕点,不得不先给自己下药逼出一身红斑的翰林院编修言大人。”
两人都震惊了,齐心眉头几乎都要竖立起来:“你是他的臣下!是千万读书人中才能出一个的进士!是多少文人的憧憬!他怎敢,他怎敢如此!他这是在摧毁大佑的根基!”
“我当时失踪,也是被他看上,他使人把我抓走了。”计安继续告知:“若非我们提前做了应对,在考中进士之前我就已经被毁了。”
沉棋立刻想到了:“朱凌被抓这事始终透着玄机,一切都太巧了,是不是你们做的?”
“是。”
如果这事是他们做的,那么……
“尸山曝光,画图像送出京城,后边不断有人告官,都是你?”
“是。”
沉棋突然起身冲着他深深一揖:“请受老夫一拜。”
计安立刻将人托起来:“先生这是做甚。”
“若不是你,我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女儿是如何死的,凶手又是谁!”沉棋此时的眼神如此的明亮:“我宁可清醒的活着,也不想糊涂的死去。就算报不了仇,就算一日日痛苦,可我至少知道仇人是谁,便是失望,便是绝望,便是无计可施,我也明明白白的知道该恨谁。”
沉棋捶了捶胸膛:“老夫一辈子所求不过‘清白’二字,多得你,最后关头也让我清清白白,而不是糊糊涂涂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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