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晖扬眉:“威胁?”
“实话实说罢了。于我们双方都不利的事,还是不要让它发生的好,您说呢?”时不虞气势半点不输:“还是说,您觉得皇室之中,还能有谁比计安更出众?”
“……”
计晖气笑不得,这话,是把他也骂得进去了?
偏他还否认不了,真要论成就,计家人拧到一起也比不得计安夺回国土这足以流芳百世的大功。
时不虞闭上眼睛缓了缓发晕的脑袋,再次睁开眼睛时一如刚才气盛:“想来,无论是您还是永亲王,一定都不希望京城血流成河。”
计晖沉默片刻:“我们是不想,可是不是真能做到不让京城血流成河,未到尘埃落定那日,就算是你,也说不好。”
“我的一切谋算,都是以此为底色。我的老师,不想看到一个血流成河的京城。”
丹娘转头看向小十二,相识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小十二这么认真的称呼老先生‘老师’,可见这事对她有多重要。
计晖也已经从叔父那里知道了她的老师是谁,这话,他信。
当年,就是国师他们将一个血流成河的大佑匡扶到正路上,要说最不想看到当年惨状的人里,其中一定有国师。
“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你只管说。”
“有。”就等着这句的时不虞立刻接住这话:“我需要信得过的人手,为计安回京铺路。”
计晖眼睛微眯,莫名就有一种落入圈套的感觉:“你缺人?”
“缺。”时不虞坐起来一些,让丹娘将放在不远处架子上卷起来的宣纸拿过来在床上铺开。
这是一幅舆图,但又不全是,因为上边只画了按照地域位置贯穿数个州县的一条路。
舆图很大,从新斧镇到京城,一路上途经的地方哪里可以下手,哪里好设埋伏,都一一注明。
要做到这个地步,可见对这些地方了解到了怎样的地步,计晖无法想象她费了多少心思才能做到这个程度。
京城的人常打趣说她一月难出一次门,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了,她确实很忙,不得闲出门。
时不虞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给他时间看了看后道:“我算过了,这么远的距离,就算他快马加鞭的回来也得十二天。十二天,一天一回刺杀也有十二回,我得安排人手接应他。”
计晖轻轻点头,皇上如果想在路上动手,一定不是让他班师回朝。有之前让他一年内夺回所有城池的皇令在,只需让他回京城复命即可。
这样的话,他就只能轻车简行,跟随回京的人手也有限,就算他有一些自己的人也远远不够。
“我去和叔父说,尽量多给你些人手。”
时不虞当即把要求提得更细致了些:“要身手不错还信得过的,不能让皇室其他人察觉,而且要快,明天我就要。”
这可真是,计晖都记不起多少年不曾被小辈这么使唤过了,齐心还担心他不帮着,真应该让他来看看,这是他说不帮就能不帮的吗?
又薅到一帮人手的时不虞满意了,放任精神萎靡,闭上眼睛无声赶客。
计晖起身,示意兰花上前来嘱咐道:“好好给你们姑娘补补身体,缺什么药材只管去找我。”
兰花乖顺应是。
计晖回头看了昏睡过去的骆氏一眼,单手背在身后出了屋,长长叹的那一声气,连屋里的时不虞也听了个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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