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超也需要道出事实,证明张家仍是那个张家。
这是一步本不在棋盘上的棋,皇叔不管不顾的偏要放上来,把他那一局本就处于绝对劣势的棋彻底封死,再无翻身的可能。
计安看向自他到了后就退居身后不再多言的不虞,深知如果自己能更早一些回来,她都不会站到这大殿上来。
她并不在意有多少人知道她才是执棋人,名利权势对她来说,可能还不如一顿鱼脍来得让她开心,当然,要是能多吃几顿就更好了。
心里转着这样那样的念头,计安其实也只落了几眼在不虞身上便强行挪开了,心思也都收了回来。
他也没想到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他竟然还能走神。
而时不虞,真在走神。
大概是因为计安回来了,还新奇的感受了一把眼睛里面有水流出来的感觉,她觉得有点累,很想睡觉。
好想打哈欠,她忍住了。
局势已经一边倒,不用多久了。
计安显然也不想继续在这大殿上拉扯,盔甲遮掩之下,他伤得并不轻。
“皇叔可想好了,喻元历到底该如何处置?”
皇帝看向他,笑容里满是恶意:“怎么,你想学?朕当回好叔叔教一教你。就依张将军所言,抄家,夷族,一个不留!”
计安神情不变:“我想学,但不会和皇叔学。”
“哦?若是你,在喻元历这事上会如何做?”
“如果是我,绝不会做下如此动摇根基的事。”计安看着他,语气淡淡:“皇叔在位二十三年,一次都没去过西州大营吧?我父皇在位不到三年,就去过四回。所以你只知西州大营拱卫京师,是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却不知西州大营有太祖亲自写下的三不争,只要西州大营始终奉行这三不争,就会是皇上手中最大的底牌。就比如眼下,若没有喻元历之事,你本可以向西州大营求援,我就算拿住了京城所有兵力,也抵不住西州大营的勤王之师。”
看着皇叔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计安也就不说若真走到那一步会有的应对之策,心情不错的又补了一刀:“西州大营本是你最大的倚仗,可惜,你自己把这倚仗给拆了。”
张超忍着没转头去看安殿下。
皇上完全不懂西州大营存在的意义,不知道太祖当年创建西州大营,并定下那三不争,就是为了后代子孙万一在京城遇同室操戈之时,只要有西州大营支撑,皇室正统就可落于不败之地。
先皇当年懂这一点,所以愿意和西州大营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