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害怕,孩子。”
头顶的灯光照在罗基慈祥的脸上,温和的模样很难让人对他竖起防备。
他摸了摸言清的头,像一个关心女儿的父亲。
言清抿着发干的唇,湿润的杏眼直视他,苍白的小脸含着几分痛苦之色。
“我怕吓到父亲。”她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经历,揪着胸前衣襟的手微微颤抖。
在罗基鼓励的目光下,她怯怯站起身,向他展露应该存在胎记的地方。
她原先穿的裙子在花丛里弄脏,便去管家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里换了一件。
从衣柜中为她提前准备的衣服里,言清挑选了一件对比其他可爱少女系,显得更娴静保守的衬衫长裙套装。
罗基坐在沙发椅上,和善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动。
或许是灯光太过刺目,衬得他狭长的凤眼有些凌厉。
言清低着头慢吞吞露出疤痕的时候,罗基已经站起身靠近。
她乍然抬头,慌张后退,被男人扶住手臂。
“可惜……”罗基锐利盯着她胸前的疤痕。
丑陋的伤疤在她雪白肌肤的映衬下更加狰狞。
他凌然的目光,像是上位者对所有物的审视。
言清这具身体里住着历经桑田变迁的灵魂,她不会像不知事的少女那样,看不懂罗基眼里的深意。
正要装作想起某段“被拐卖”的痛苦回忆,以躲开罗基探过来的手。
书房的门突然在这个时候被踢得震天响。
“爸爸会替你报仇。”罗基探向她胸口伤疤的手换了方向,落在她肩头轻拍了下。
嘴里说着宽慰她的话,眼角皱合的细纹却彰显着此时的不悦。
言清慌忙穿好衣服,红红的眼眶含着泪,孺慕看着他:“以后有父亲在,我什么都不怕。”
外界的人都知道罗基寻找的女儿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但她这个当事人只知来接她的人将她当做将军府小姐一样恭敬。
在这种错觉下,自然会以为罗基是自己的生父。
在外飘零多年且受过伤害的女孩,极度缺乏安全感,缺爱的人会更在意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她只需演好尊敬父亲的怯懦少女就行。
房门在外面人的坚持不懈中彻底倒下,靠在门边的罗西尔桃花眼眯起,视线从言清身上轻飘飘错过。
他俊脸薄怒浅覆,天然上翘的菱唇总挂着几分讥诮。
像极了走路都总高傲昂着下巴的孔雀,对谁都平等的充满不屑。
“罗西尔,这就是你从小受到的教育?”
罗基愠怒看向他。
“没娘养没爹教,能受什么好教育?”罗西尔嗤笑,抬腿走近书房,打量了眼里面的环境。
他瞧着言清,继续嘲讽,“小爷都没进过的书房,小野种凭什么能进?”
说完不再理会罗基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拽住言清的手就将她往外拖。
如同正吃着醋的叛逆少年。
言清看看他,又看看罗基,茫然无措慌了神。
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哥哥,初来乍到的她看起来两个都不想得罪。
罗基有些无奈的皱着眉:“罗西尔,不管怎么说,你都该对你妹妹尊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