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到此地的其中一个雇佣兵拿着枪逼近,他抬了抬帽子上晃人眼的灯:“该说再见了,二位。”
“阿陵小心!”言清狠狠将赵金陵推开。
男人的脑袋重重撞在她提前看好的石头上,晕过去之前甚至没看清她惊恐和担忧遍布的脸。
言清抱住他顺着山坡滚下去,有意无意将他的身体当成了肉垫。
一直等到天亮,后脑勺鲜血横流的赵金陵还没有苏醒。
言清独自一人,艰难的将他背下山。
中途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的男人,只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念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阿陵,你再坚持一下。”
把人带到距离最近的医院后,她指挥医生给赵金陵打完麻醉。
自己换上无菌服,跟着推车一起进入手术室。
赵金陵清醒后从病床上猛地坐起:“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
双目传来干涩刺痛的感觉,让他连睁眼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变得艰难。
他像是被镇压在看不见任何光的黑暗里,脑袋和眼睛传来一阵又一阵难忍的疼痛。
“师姐?你在哪里?”想起言清,他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却因为不能视物而摔倒在地。
此时的他像一只被啃咬了半个身体的残疾鹿。
内心深处充斥着惶恐与不安。
好心的护士将他从地上扶起:“先生是问将您背来抢救的小姐吗?”
赵金陵狼狈的神色一滞,连忙追问:“是、是她,师姐她在哪里?”
护士叹了口气:“她伤得很严重,又坚持背着你走了十多公里路,也不知道醒没醒。”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毅力的女孩。”她感叹似的说着,冲站在门边的言清微微颔首。
“带我去见她!”赵金陵拽住她的手,冷声命令道。
护士义正言辞的说:“先生,您脑袋上的伤口未愈,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言清焦急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阿陵!”
她一把抱住坐在床沿的赵金陵,泫然欲泣:“你终于 醒了,我还以为、以为……”
哽咽着声音的她,面上表情却是一片冷漠。
现在的赵金陵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她便也懒得伪装得那样精细。
摸到她手臂上缠绕的绷带,想到护士刚才说的话,赵金陵心脏揪了揪。
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安慰:“师姐别哭,我已经没事了,只是点小伤。”
哪怕眼睛已经看不见,他也没意识到严重性。
只以为不过是短暂性的失明。
“医生说阿陵脑部有淤血,压迫到了视觉神经。”
言清的话也让他松了口气。
抚摸着他的眼睑,她内疚的说:“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推那一下,阿陵或许不会受伤那么严重。”
“不、不怪师姐,如果不是师姐,我已经成了杀手的枪下亡魂。”
赵金陵心疼的替她找好借口。
可她就是故意的啊。
言清伏在他肩头,忍不住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