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章骑着高头大马,依旧是一身红衣,整个人张扬肆意。
他身后跟着一队骑兵,是审讯完那帮山贼后,从泽城带来的人。
两队士兵开道,人群轻易让出宽敞空隙。
躲在人群里观望的谢太守,这才让衙门的人上去维持秩序。
自己也上台指着言清脚下道士,怒斥他妖言惑众,要将他就地斩首。
“斩首就不必了。”言清锋锐如刀的目光扫向台下的人。
被吓破胆的老道士,刚松下一口气,就又听她说,“凌迟吧,寻个刀工好的来。”
谢太守被她冷眼一睨,藏在袍下的腿弯不自觉颠了下。
面上装出一片恭敬,心中暗骂不知哪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
寻个没用的道士来,破坏了他针对这女人的计划。
刚刚在台上若让民众暴动,连同她一起弄死也罢,谁知底下这群人也是个个不顶用。
被她那么一唬,就缩头缩脑屁都不敢放。
他心底愤愤咒骂,却忘了自己也是战战兢兢躲在人群里的一员。
“拿下。”刚走上台的许文章单手握着腰间剑柄,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挥了挥。
两个士兵上前将谢太守押住,他失措大喊:“竖子尔敢!本官乃平南太守朝廷命官,你怎敢对本官如此放肆!”
许文章嗤笑:“谢大人还是留着嘴,好好解释解释与山匪勾结的事吧。”
他扬声说话,这一句被围观百姓听得一清二楚。
如一块石子投入潭水,激起万千水花。
他也不管群情如何激愤,只叫人先将还在摆官架子叫嚣不停的谢太守羁押。
而后走到言清面前:“这里交给我,阿清你先回去歇歇。”
言清点点头,带着受惊的连翘离开。
谢太守被关进牢中,等待韩盛这个钦差回来审讯。
许文章虽执有山匪供词和联络密信等证据,但也不能越俎代庖代为审问。
谢太守被关大牢后,狼狈为奸的几个官员也是心惊胆战如履薄冰。
言清将连翘交给莫三娘后,又钻进解药的研究里,本就到尾声的试验当天便有了结果。
她亲自带着人前往疫区,将药分发出去,并在城中各处设置免费供药点。
莫三娘边给大家盛药,边说:“想那瘟疫多厉害,若是没有言清小姐,咱可真就没命了。”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
连翘也在一旁,跟说书似的,讲起言清在山上为给大家寻药,如何与野兽搏斗,如何历尽千辛。
她连蹦带演的,围拢过来的人群仿佛置身其境,遭遇野猪袭击般跟着一惊一乍。
而此时身在疫区的言清,却见到了某个不请自来的人。
“陛下驾到!”与谢太守蛇鼠一窝的几个地方官,跟来了靠山一样,趾高气扬的挺着胸脯。
陈晏殊头戴金冠,一半束起一半披散,身着锦袍,脚踏祥云皂靴。
他俊脸轮廓深邃如精工雕琢,凌厉凤眼瞥向人群簇拥的言清,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