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拿了一锭银子作为赏钱,她笑了笑:“很精彩的一出戏,不是吗?”
“嗯。”洛明嫣点头。
陈晏殊冷淡目光划过,她缩了缩脖子。
以往只要这个男人露出一点不快,她体内的系统就会惩罚警告。
而现在,却没听到任何动静。
她心尖颤巍巍的升腾起一股希冀。
韩盛听到戏文里的惊险过程,握住言清的手,墨眸闪过一丝心疼:“夫人辛苦了。”
光是听他人评说都能想象出当时惊险,夫人当初面对的凶险怕是不止于此。
言清抿唇浅笑,眼中柔情洇漾。
陈晏殊手里茶杯重重落桌:“阿清容色,引得众人频频看来,不若还是戴上面纱——”
言清出声打断他:“论起姿容,您明显更胜一筹,我这无盐貌如何同您能比?”
她目光坦然,面露真诚。
“开个玩笑,您不会介意吧?陈、公、子。”
是他自己说的不论地位,同辈相待。
陈晏殊嘴角抬起抹弧度:“阿清伶牙俐齿,实在有趣。”
韩盛握住言清柔荑的大掌微微用力,清亮的眸光暗了暗。
言清拍了拍他手背,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从泽城离开,沿途几个城镇都能在茶馆听到她那出折子戏。
在这偏远之地,也不乏有贫苦妇人当街下跪,卖女儿甚至卖自己。
稍一打听,知其家中十余口人。
母女俩甘入贱籍,竟是为养活屋内游手好闲的男丁。
洛明嫣伸手去摘腰间钱袋,被言清拦下:“治标难治本。”
“若让家中蛀虫尝到甜头,她们日子只会更难过。”韩盛与她心意相通,及时补充道。
洛明嫣点点头,看向言清娇美的容颜,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面纱。
她脚步小幅度的往言清那靠了靠。
陈晏殊冷声开口:“派衙门中人去往村中镇压即可。”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言清皱眉。
听不出话里指的妇人家中男丁,亦或是他这个皇帝。
陈晏殊沉着脸:“那便赌一把。”
他率先拂袖赶往县衙,洛明嫣紧跟其后,言清与韩盛对视一眼提步赶去。
几人在城内停留一周,派出的人均不见母女当街自卖。
“看来朕是赢家。”他挑着眼尾桀骜看向言清。
言清耸了耸肩:“也许吧。”
为了让她服输,陈晏殊决定亲自带人去村中查探。
却发现那妇人的丈夫竟逼她在家中挂牌,出入寒院者,明码标价五文。
两碗阳春面的价格。
而那瘦瘦弱弱的女孩,带着几个豆芽菜般的妹妹,洗衣做饭清扫。
院中翘着二朗腿的男人,收起手中烟杆,觍着脸上前拱手:“不知各位官爷今日会来,有失远迎。”
“区区贱民胆敢愚弄朕。”陈晏殊拔出身侧捕快佩刀,直直刺入他胸膛。
另外几个男人战战兢兢跪拜在地,上来瞧死在刀下的人一眼都不敢。
只屋内衣衫凌乱的妇女,冲出来趴在男人身上痛哭:“冤孽啊!”
她一脸怨愤,竟想跟凶手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