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还不知道某人在老爹给自己准备的军帐外,卖力秀了波花式肌肉枪法。
她临到月上枝头的时候,才想起那冰冷的草屋里还绑着个要死不活的伤患。
去后厨拿了几个剩馒头,跟大哥打过招呼后,她就离开了军营。
贫寒萧瑟的小院里,寒风扑打在窗户上吱呀作响,屋内陷入一片浓郁的黑。
床上的赫连牧野呆呆盯着关闭的木门望眼欲穿,被绑住的身体无法挣扎。
动一下都可能造成腹部伤口的崩裂。
要说他长相在幽国也是数一数二,马车路过街头,都有少女丢来香帕。
这个女人对他却只有防备。
一天没用膳,肚子饿得直嚷嚷,连带着腹部的伤口都一抽一抽的疼。
再这样下去,他绝对不是伤重而亡,而是冻死饿死在这间破草房。
门吱呀一声开启,几缕月光错落在女人身上,穿过她婀娜的曲线泻进来。
他大概是被饿出毛病来了,竟有那么一瞬,觉得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像来拯救他的月神。
“娘子,你终于回来了。”
言清拿出火折子将架子上的煤油灯点燃,偏头就见男人噙着双泪花盈动的眼望着她。
苍白好看的脸透出病恹恹的虚弱,精致出色的眉眼点蘸几缕柔润魅惑。
叫人生出几分手执长鞭狠狠欺凌他的欲望。
“喏,吃吧。”将手里用油纸包裹的馒头扔到他身上。
赫连牧野喉结滚动了下,委屈开口:“娘子是不是忘了什么?”
“不好意思。”言清上前替他解开绳子,而后抱臂站在一边紧盯着他。
赫连牧野只觉得自己像被一只母豹子盯上的羊羔。
若是有半分异动,就会被她扑上来撕碎。
他打开纸包,拿起馒头,小口轻咬。
纵然是在饿极的情况下,他也没有狼吞虎咽,而是谨记着从小受训的贵族礼仪,吃得慢条斯理。
他一定是疯了。
居然觉得这白面馒头比以往吃过的山珍海味都要香。
两个馒头将肚子填了个半饱,他温润的视线落在言清放在桌面的包袱上。
“娘子可是为我带回了换洗衣物?”他目光痴缠,“娘子真好。”
低下头时瞥了眼自己被撕成布条的衣袍,嘴角禁不住抽了抽。
对他伤口的包扎简直带了不管他死活的随意。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不知名女子给他上的药效果很是不错。
能随身携带这等好药,对方身份必定不低。
且她穿着虽然随性,但布料并非普通的粗布麻衣,而是有精美暗纹的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