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傅英努力思索着对策之时,傅平忽地道:“我去吧。”
“不行。”傅英急忙摇头,一把攥住傅平胳膊,紧张地道:“我知道二哥会武功,可双拳难敌四手,更别说那两个是专门受过训练的杀手。”说着,她又道:“别急,我们还有时间,一定能想出办法来,一定可以!”
傅平被傅英说得发愣,待回过神来后,他好笑地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去与他们拼命,而是去搬救兵。”
“救兵?”傅英半信半疑地盯着傅平。
“对。”傅平点头,“眼下能救我们的,只有江家,牛二叔他们的手段我是亲眼见过的,上次来犯的留雁楼杀手,就是被他们给逼退的。”
听到这话,傅英心中稍安,可很快又提了起来,“可他们就守在门口,一旦我们离府,便会受到攻击,又要怎么去江府?”
傅平唇角微微一弯,“是你们,不是我;他们并不知道我是傅家的二公子,只会以为我是来访的客人,就如太叔公他们一样。”
被他这么一说,傅英也想起来了,恍然道:“对对,瞧我多糊涂,把这个都给我忘了。”
傅平替她抚平鬓边的碎发,眸光怜惜而愧疚,“你不是糊涂,而是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解决;都怪二哥不好,因为一时之气,离家数年,要你一个女儿家撑起偌大一个傅家,对不起。”
傅英连连摇头,“不怪二哥,这本就是我应做的。”说到这里,她侧首一笑,狡黠地道:“再说了,这些年因为跟着父亲学做生意,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去游玩,再也不用偷偷摸摸藏在马车底下,不知道多开心。”
“那就好。”傅平浅浅一笑,眉头舒展,似乎是相信了傅英的话;可若是仔细看去,会发现他眼底的怜惜较刚才又多了几分。
这个丫头分明就是为了不让他内疚,故意说得那么轻松;他虽然不擅于生意,但这几年跟着江行远东奔西跑,也见了不少,深知这做生意并不像外人所见的那么简单风光,人工、成本、开销,售卖,每一项都要计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否则什么时候亏本了都不知道。一旦亏本,小窟窿还好补,遇到大窟窿,很可能一夕之间拖垮辛苦几十年挣下来的家业;在这样的压力下,每每出门,奔波都来不及,又哪有心思游玩。
入夏后常有雷雨,或午后或夜间,为这炎热的夏日带来几丝清凉,可一日,等到幕色浓黑,新月如钩,也不见雨落,反而越发闷热,知了声此起彼伏,倒是比白天还要热闹几分,吵得人不能安生。
浓重如墨的夜色中,傅府的灯一盏接着一盏熄灭,待到三更时分,几乎都熄了,只剩下门口两盏绢灯孤零零地亮着。
在离傅府不远一处屋顶上,两道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人影迎风而立,居高临下地望着陷入黑暗之中的傅府,正是金七与银九。
漆黑夜色并不能阻挡他们这种久经训练的杀手视线,一切皆是那么清晰,甚至能看清蹲在檐下打盹的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