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江怀德是真的慌了,手足无措地道:“那……那现在怎么办?”
贡茶二字,既代表着茶商的无限荣光,也意味着巨大的风险,一旦出了问题,就是大祸,真正的福祸两相依。
“莫急。”江老夫人倒是镇定,安抚了江怀德一句后,道:“尚书大人派主事过来,而非直接督令抓人,想必此事还未曾盖棺定论,尚有还转的余地,对吗?”后面这句话是在问王主事,后者点头道:“尚书也觉得以江家多年积累下的信誉,当不会做这样的糊涂事,所以先行遣我过来,请长公子去往京城一趟。这是户部的文书,请二位过目。”说到这里,他想起一事,拧眉道:“我过来的时候,听岳阳城的人议论,说是有江湖杀手袭击江家,死了不少人,其中一个还是府衙的差役,长公子也受了伤,怎么会这样?”
江老夫人接过文书,将留雁楼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当然没有提辛夷的身份,只说不小心惹上了这个江湖组织。
王主事听得义愤填胸,“留雁楼之名我也听闻过一些,想不到竟胆大至斯,全然不将王法放在眼中,实在可恼。”说着,他又关切地道:“长公子可还好?前几日拜会柳大人之时,还说起长公子呢。”
王主事口中的柳大人便是江行远未来的岳丈大人,在朝中官居高位,而这也是王主事乃至户部尚书对一个商贾之家如此客气的真正原因。
江怀德道:“有劳主事大人关心,犬子侥幸,虽受了伤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他为难地道:“以犬子现在的情况,恐怕没法立刻前往京城。”
王主事略一沉吟,道:“那这样,我先行一步,回复尚书大人,长公子待伤好一些后,再行动身,只是这日子不能拖得太久,否则不好交待。”
“我明白,多谢主事大人。”江怀德感激地躬身行礼,他知道这已是王主事能力的极限了,毕竟后者只是一个六品小官。
“主事大人一路过来辛苦,且去歇息一下,晚上老身为您接风洗尘,您可一定要赏脸。”面对江老夫人的盛邀,王主事也不推辞,客气几句便应下了。
在让刘嬷嬷领王主事去厢房歇息后,江老夫人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代而之的是凝重与担忧,询问道:“那批贡茶,你没有检查吗?”
江怀德凝声道:“母亲是知道儿子的,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务求不出错,平常运出去的茶叶都要检查三四遍,何况是贡茶;儿子清楚记得,那批雨前龙井运出去之时,一切完好,没有丝毫异常,负责押运的也是府中用惯的老人,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