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沈荣倒是听进去了,仔细想想,自己确实任性了一些,只顾着出气,没考虑前因后果,这般想着,他渐渐停下了抽泣,低声道:“我……我知道错了。”
“知道就好,以后不要再莽撞了,今时不同往日,祖母她心中的天平已是倾向那位辛姑娘。”沈轻澜黯然说着。
沈荣点头之余,又生气地道:“也不知祖母怎么想的,宁愿怜惜一个来历不明,且三天两头招惹祸事的野丫头,也不怜惜姐姐,真是糊涂了。”
见他出言无状,沈轻澜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两个字不许再说了,否则让人听去传到祖母耳中,可就麻烦了。”
“知道了。”沈荣无奈地应着,又忍不住道:“姐姐你就是太在意祖母的看法了,不敢有半点惹祖母不痛快,处处顺着,赔尽小心,这样反而令祖母不将你当一回事。”
“她总归是长辈,不顺着难道还与她去呕气吗?”沈轻澜言语间带着淡淡的失落与无奈。
沈荣也是颇为无奈,他知道自己这个姐姐自小到大,一颗心都系在江行远身上,纵是明知有后者有婚约在身,也不愿……或者说无法将心收回来。
太阳西落,霞光漫天,若天上仙女编织的彩带,蔓延千里而不止,倦鸟在晚霞的映照下归林,夜色也在四起的虫鸣中发期到来。
深夜,沅春接过辛夷递过来的空药碗,轻声道:“很晚了,姑娘回去休息吧,长公子这里有阮叔他们照看,不会有事的。”
沅春口中的阮叔是临江阁的管事,如今江行远暂住望星楼,他便带着几个得力的下人过来照看侍候。
“我还不困,晚些再说。”说话间,辛夷看到沅春偷偷打了个哈欠,“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歇息吧,这里由我照看着。”
“那怎么行,奴婢得陪着主子。”沅春连连摇头,说什么都不肯走,辛夷没办法,只得由着她。
虽然沅春嘴上倔强,脑袋里的瞌睡虫却是一刻比一刻多,等外头三更鼓响的时候,她已经困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了,便合衣倚在门边打盹,原本想着就眯一会儿解解乏就起身,结果眼睛刚一闭起,整个人便沉沉睡了过去,就连辛夷取了毯子盖在她身上都不知道。
在替沅春盖好墨蓝弹花薄毯后,辛夷回到床边,江行远虽然还昏迷着,面色却是一刻比一刻好,看来季大夫果有奇效,应该明日差不多就能醒了。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