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没好处?”江老夫人厌恶地盯着那盏透亮的蜂蜜水,“行远一旦死了,之前订下的婚约便会自动作废,到时候她便可以择一下高门大户嫁过去,甚至于嫁入皇室,那可比嫁给一个区区商贾之家风光多了;那三公主不就是当朝太子的嫡亲妹妹吗?”
刘嬷嬷见她情绪有些激动,赔笑道:“老夫人越说越离谱了,想那柳小姐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平日里恐怕连杀只鸡都害怕,更别说杀人了。”
“杀鸡要亲自动手,还会沾一身血;杀人却不用,只需遥遥吩咐几句,自然会有人办妥,与她没有半分关系,只需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可那终归是一条人命,不是留雁楼那些见惯了鲜血与杀戮的人,一个娇弱女子怎么可能狠得下心肠。”刘嬷嬷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听到这话,江老夫人露出讽刺的笑容,“在京城的那些年,我领悟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千万不要小觑所谓的娇弱女子,她们一旦狠起来,就是留雁楼的杀手也得居于下风,那是真正的波谲云诡,血雨腥风。”
“竟如此可怕?”刘嬷嬷面露惊诧,当年的事情,她也曾偶尔听江老夫人提过几嘴,但后者基本都说得轻描淡写,所以她也没往心里去,如今听来,怕是自己天真了。
江老夫人缓缓点头,面色是从未有过的沉冷,若真如她猜测的那般,柳青鸾小小年纪不敢起这样歹毒的心思,那就真是太可怕了,这件事一定得查个清楚明白,。
赵嬷嬷进来,看到她们一个两个都沉着脸不说话,气氛中透着无声的紧张,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道:“老夫人,可是出什么事了?”
江老夫人没有理会她的话,反问道:“兔四呢?”
赵嬷嬷愣了一下,随即赶紧回道:“在府里呢,奴婢这就去请他过来。”
“不用,你去一趟,让他尽快查清汪晋成与花晨这半年……”她犹豫了一下,改口道:“不,这一年以来的行踪;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越详细越好。”
赵嬷嬷听出她话语间的严肃,不敢多问,当即应声退下,过了约摸半个时辰的功夫,她来到刚刚洗漱过后的江老夫人身前,恭敬地道:“已经照老夫人的吩咐与四爷说了,他说给他两日的时间。”
“好。”江老夫人疲惫地点一点头,就着刘嬷嬷的侍候歇下,头刚一沾枕便立刻沉沉睡去,她实在太累了,又在鬼门关盘旋了一大圈,若非一直以来身子还算健朗,早已经撑不住。
刘嬷嬷吹熄了屋中的灯,只在桌上留了一盏小小的烛灯,随即拉着赵嬷嬷出了屋子,门刚一关起,后者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我不在的时候,老夫人都说了些什么,怎么脸色那么难看,还让四爷去查汪晋成与花晨姑娘,该查的不是二夫人他们吗?”
刘嬷嬷将之前的事情挑着重点说了一些,纵是这样,赵嬷嬷也吓得脸色煞白,“这……这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