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在心里怒骂了一句,那张抹着厚厚一层脂粉的脸上则依旧笑意盎然,“奴家昨儿个就与大公子说过,花晨是二夫人一案的重要证人,知府大人下了严令,不许与案子有关的人接触她;你若真想见,就该去找赵知府,请他老人家通融,总来找我一个弱女子麻烦做什么。”
江行过眉头一皱,正要说”我找得了他,还来找你做什么“,忽地心中一动,改口道:“当然,就是因为赵知府答应了,我才来找你。”
“答应了?”花娘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江行过,后者努力维持着自信之色,以免被花娘看出破绽,但姜还是老得辣,花娘在风尘圈里打了半辈子滚,又开了繁花楼,在那么多青楼之中站稳脚跟,那双眼睛随便往钱袋上一瞟,就能大概知道里面有多少银子,又岂会看不出江行远自信背后的不安;她掩唇一笑,也不说破,道:“既然如此,就请江公子拿出赵大人的手贴。”
“我来得匆忙,未来得及向赵大人索要。”江行过随便想了借口蒙混。
花娘一脸无奈地道:“那就只能请大公子回去一趟,要了赵大人手信再来。”
江行过恼怒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怀疑我撒谎吗?”
花娘瞟了他一眼,带着一丝不屑道:“撒不撒谎的,您自己心里最清楚,总之没有手贴,就休想见花晨姑娘。”
江行过上前一步,强硬地道:“若我一定要见呢?”
花娘掩唇打了个哈欠,庸懒地道:“那就请您怎么来的怎么回,昨儿个我看在江家的面上,由着你闹腾半宿,没与你计较,也没让你赔那些摔碎的碗啊碟啊,你可倒好,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纠缠;江家虽然是岳阳城的第一大家,但我繁花楼也不是怕事的主,就算闹到知府大人面前,那也是你的错,吃亏的那个也是你。”说着,她轻轻抚摸着江行过结实的肩膀,踮脚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听姐姐一句劝,快回去吧,别做无用之功,繁花楼不是你能够放肆的地……”话未说完,正揩着油的那只手被江行过一把扭到身后,紧接着另一只手也被纽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后者冷笑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花娘万万没想到江行过竟然真的敢动手,又惊又怒,厉喝道:“好你个小子,快把老娘放开,否则有你好看的。”
“可以,先把花晨叫出来。”江行过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见到花晨询问她与江流云之间的关系;至于汪晋成那边,他已经问过了,无奈那小子嘴紧得很,任他如此哄骗威胁,就是套不出话来,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凑巧在这里遇见江流云,所以花晨是他唯一的线索,绝不可以再像昨日一样空手而回。
“臭小子,你以为制住了老娘,就可以在这繁花楼里为所欲为了吗,我告诉你,还嫩了些;再不放开,有你好果子吃!”花娘是真的气坏了,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敢动手,大意了。
“废话少说,把花晨叫出来。”江行过一边说着一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花娘一向养尊处优,哪受得了这种疼,一下子冷汗就出来了,不过她倒是有几分骨气,明明疼得脸色都变了,就是不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