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时候,一直满头雾水的江行过才会意过来,恍然道:“你们这是在说汪晋成?”
江老夫人睨了他一眼,冷冷道:“总算听明白了,不算太蠢。”
“你……”被人当面骂蠢,江行过下意识地就要回敬过去,话到嘴边,想起自己还欠了江老夫人一个天大的人情,这样当面顶撞未免有些不妥,只得泻气地把话咽了回去。
江老夫人将他这些心思看在眼中,唇角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口中则是不依不饶地道:“我怎么了?”
“老夫人英明睿智,非常人所能及,跟您一比,我自是有些……蠢。”江行过艰难地说出后面那个字,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想他活了二十来年,夸自己的话没少说,但说自己“蠢”的……还是头一回;罢了罢了,不跟她一般见识,就当哄老太太个高兴。
江行过努力在心里安慰自己,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面对江老夫人时的心态正在渐渐发生变化;要换了以前,他是万万不会就此咽下这口气的,非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可,最好能将老太太气得吐血。
“能够承认自己蠢,倒是比以前长进了一些。”听到这话,江行过嘟囔道:“老太太这嘴可真损。”
“你说什么?”江老夫人耳尖地听到了几分,但不真切。
“没什么,夸您老呢;现在花晨死了,汪晋成逃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江行过赶紧转移话题,可不敢再继续接那茬了,到时候老太太没怎么样,他倒是先吐血了。
“花晨死了?傍晚出门时不是还好端端地吗?”狗十一诧异地问着,待兔四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后,方才恍然道:“难怪夫人听到汪晋成是傀儡师的消息时,丝毫没有惊讶,原来是已经交过手了。”
那厢,江老夫人已是有了主意,道:“他出城之后,应该会往京城去了,你飞鸽传书给鼠大,让他留意此人,另外查一查他这个傀儡术师承何门。”
“属下知道了。”狗十一点头,“傀儡术在江湖上并不多见,有名的就那么几家,应该能够查得出来,只是……属下有一件事不明白。汪家也好,汪晋成也罢,在岳阳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小户,怎么会与江湖上颇为神秘的傀儡术扯上关系,他又为何要加害长公子?除了留雁楼,咱们并未与其他江湖势力有什么过节。”
“等查到他的幕后者,这一切自然就会知道了;十有八九,还是那留雁楼所为。”江老夫人一如她之前所言的那般,将事情推到了留雁楼头上,左右江家与留雁楼的仇已是深到不能化解的地步,无所谓再加几桩仇了;柳青鸾一事,除了她之外,就只有刘、赵二人以及兔四知道,连狗十一都被蒙在鼓中。
江行过就站在一旁,分明看到江老夫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与恼怒,这位老太太似乎……有什么事情瞒他们。
沉默片刻,狗十一问道:“汪家那边,可要派人盯着?说不定他会回来接汪氏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