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过苦笑着指一指自己与她,“答案不就在这里了吗?以六姨的聪明才智,一定会猜出这东西是出自岳阳,而我……可不就是最有嫌疑的那一个吗?”说到这里,他心人余悸地摸着脖子,“还好六姨不是武断之人,否则一进来就给我一刀,那这会儿也没有我解释的机会了。”
蛇六娘沉默了很久才道:“你怎么证明说的是实话?”
“我不知道。”江行过气馁地摊一摊手,“说实话,除了一张嘴巴,几句话之外,我什么证据都没有,所以六姨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六姨你想一想,若这件事真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认确实有短弓,那不是自找怀疑吗?”
“我怎知道,说不定是你以退为进的手段呢。”蛇六娘凉声说着,看不出她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行过苦笑一声,自嘲道:“那我可真佩服我自己,竟有这样的谋略与才智,能把六姨你耍得团团转;若是早些有这样的谋略,哄一哄老夫人,指不定江家的家业还能有我一份。”
蛇六娘默然不语,确实,江行过刚才这一番行径,虽有以退为进的可能,但可能性并不大,纵是再不和睦,他始终是姓江的,而且经过花晨那件事,他与老夫人的关系已经改善了许多,没有理由如此帮着柳青鸾;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洪氏还在江家,江行过一向孝顺,断不会置洪氏不顾。
想到这里,蛇六娘心中残余的怀疑终是渐渐淡去,将今夜发生的事情大概讲述了一下,随后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柳青鸾的主意,汪晋成也好,晓月也罢,都与当初的花晨一样,是她手里一颗棋子。”
“晓月……”江行过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目光倏地一亮,脱口道:“我想起来,昨日我拿着晒干的衣裳准备回屋,店小二叫住我,说有人找我,恰好晓月经过,就主动帮我拿进来;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如今想来,她应该就是趁这个机会偷走了短弓与配套的短箭,转手交给了她的同党。”想到这里,他怒不可遏,“好深的心机,差一点就被她祸害了。”说着,他又庆幸道:“好在六姨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伤,又肯给我解释的机会,否则这罪名我算是坐实了,多谢六姨,六姨英明!”
蛇六娘看着一脸讨好笑容的江行过,摆手道:“不用在这里拍马屁,若让我查到你撒谎,我绝不饶你!”
“我骗谁都不敢骗六姨,保证句句属实。”江行过认真地说着,只差没有对天发誓了;他等了一会儿没见蛇六娘继续往下说,知道这件事算是这么过去了,正当他暗自松气时,蛇六娘突然道:“昨日谁找你?”
江行过神色一震,压低了声音道:“是柳青鸾的人。”
蛇六娘眸光微微一沉,不动声色地道:“找你做什么?”
“我上次与六姨说过,刚到京城就曾去见过柳青鸾。”待蛇六娘点头后,江行过继续道:“她对我并不太信任,所以那天晚上的话点到为止,没有说得太深,之后我怕引她怀疑,一直未再去过柳府。直至昨日,她派人过来传话,说让我过去一趟,就在明天夜里,也不知是什么事。”说着,他试探道:“六姨这几日一直早出晚归,我一直也没找到机会问,我……该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