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这名妇人的同时,金长河脸色就变了,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慌张,“你带她来做什么?”
梁帝淡然道:“朕查过,你八岁之前,虽然父母尚在,但因为体弱多病,日子并不好过,就连饭都是经常有一顿没一顿;可是很奇怪,他们死后,一个八岁的孩子却有钱给他们买棺下葬,为什么?”他盯着脸色渐渐的发青金长河,继续往下说,“很简单,因为有一对邻居夫妇一直照顾着你,更是在你父母死后,掏出积蓄给他们买棺落葬,这个恩情你一直记着,你进宫之后,手头渐渐宽裕,你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看望这对老夫妻,可惜他们福薄,十几年前就过世了,只留下一个女儿槿香,也就是她。”梁帝指着那名既茫然又害怕的妇人,“她十七岁的时候嫁了人,可惜啊,遇人不淑,嫁了个赌鬼,败光家计不说,无钱可赌之时,连妻子都想拿去卖,是你拦了下来,但每一次,都会问你讨一笔银子,而且胃口越来越大,令你不厌其烦;些许银子对你来说是不在意,但这很明显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无底洞,所以在又一次满足了他的要求后,你没有立刻回宫,而是潜伏在赌坊出来的路上,打断了他的腿,而且是粉碎性的打断,连筋也一并废了,后面就算养好了,也是一个废人;你想着,虽然槿香以后要背上一个包袱,但至少不用担心被人卖进烟花之地了,对吗?”
金长河紧紧抿着唇,因为抿的太过用力,双唇呈现出一种死人般的苍白,许久,他哑声道:“我自问这一切做的极为隐蔽,并无人瞧见,你又是怎么瞧见的?”
“因为你的武功?”梁帝的回答令金长河不解,“什么意思?”
“一样的打断腿骨,普通人造成的伤和高手造成的伤是不同的,有经验的大夫可以从骨骸经脉断裂的伤口判断出来。”这般说着,梁帝又凉声道:“像这样一个没出息的赌徒,你说他惹上几个打手还有可能,高手……呵呵,朕思来想去就只有你一人。”
金长河苦笑道:“我自诩做事缜密,多年来从未落人把柄,这也是我最为自得之事,如今看来,我在皇上眼中不过就是一只跳梁小丑,还是没有自知之明的那一种。”
“你能瞒朕二十年,也是本事了。”这句话梁帝倒是没有半点讽刺之意,一个人能够伪装二十年如一日,确实是难得。
在一番沉寂后,梁帝指一着不知所措的槿香道:“想知道朕是从哪里把她找来的吗?”
梁帝的话令金长河心中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问道:“哪里?”
“八大胡同之中,被人卖进去的。”梁帝话音未落,金长河已是连连摇头,激动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已经打断了那个家伙的腿,他不可能再去赌,又怎么会卖槿香?”
梁帝没有过多解释,只道:“你若不相信,自己问她。”
金长河将目光转向默默流泪的槿香,“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