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机构众多,各有优缺,很难一一排序,但最差的两个地方却是毫无争议,一个是负责处理污秽之物的净军处,另一个就是洒扫处了;一旦进了这两个地方,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几乎不可能再有出头之日。
他替丁九可惜,但也仅止于此,毕竟这件事情是丁九自找的,后者为了讨好梁帝,自作聪明地加入花瓣,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辛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毁了一个人的前程,尽管她不认识这个人,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却依旧觉得惴惴不安,正想开口替他求情,却被人拉住了袖子,顺着那只苍白的手看去,是赵怀,他正在朝自己微微摇头,那张柔弱俊秀的脸庞,这会儿异常严肃。
辛夷迟疑片刻,终是咽下了嘴边的话,赵怀见状微微一笑,那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庞,因为这缕笑容而似乎有了一丝血色;在收回手时,他察觉到一道冷凛寒沉的目光,抬眼望去,正是对面的江行远,他先是一怔,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唇角微微弯起,勾勒出一道似笑非笑地弧度。
江行远嘴唇紧紧地抿着,赵怀一直不离辛夷左右的目光已经够令他不痛快了,这会儿竟然还拉拉扯扯,他身为皇子,难道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吗?还是说他自觉并排坐了一会儿,就与辛夷熟到拉扯的地步了?
江行远越想越是恼怒,若不是梁帝在上面坐着,他早就将辛夷拉过来了,省得那位皇子殿下一直瞅个不停。
“喂,你再这样下去,筷子可就要断了。”江行过的话令江行远惊醒过来,低头看去,发现一双筷子被自己攥得弯成了一个弧度,隐约能够听到木头因为弯折而不堪重负的咯咯声,他赶紧松开,以免真的一个不小心给折断了。
江行过似笑非笑地道:“大殿下钟意辛夷是好事,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他暧昧的笑着,这样的笑容令江行远心中莫名发慌,下意识地不敢听他说下去,打断道:“大哥休要胡说,我……我只是担心辛夷。”
“是吗?”江行过意味深长地反问着,倒是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但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在无声说着“不信”二字。
再说辛夷那边,在重新换了一块茶饼后,她将之放在茶磨中细细辗碎,之后又过筛
、煮水,她的动作熟练而轻巧,给人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至少得有十几年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