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过咬一咬牙,沉声道:“我确实没证据,但我说得都是事实,我可以对天起誓,但有一句虚言,愿受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红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不知有多少人对天发誓,若老天爷当真有灵,这雷声怕是要日夜不绝了。”
江行过一时语塞,他自知说不过红姑,遂将目光投向神色怯怯的柳青鸾,眼神连变,有恼恨,有仇视,有愤怒……
柳青鸾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攥着红姑的衣袖,颤声道:“红姑,我怕……”
“小姐别怕,没事的!”红姑拍着她的手安慰,随后瞪了江行过一眼,又看向端坐在椅中的江老夫人,上前屈膝行了一礼,随即开口道:“此处本没有奴婢说话的份,但小姐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小姐的脾性奴婢最是清楚,您要说她与人斗琴斗诗词奴婢信,但要说她使人害自己未婚夫婿的性命,恕奴婢直言,那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字都不能相信。”顿一顿,她又道:“奴婢与老夫人虽然没见过几面,却也看得出您是个明白事理之人,不知为何在这件事上如此武断,仅凭大公子一面之词,就上门兴师问罪,置两家情份于不顾。”
“你是什么身份,胆敢如此说话!”蛇六娘柳眉倒竖地喝斥着。
“无妨!”在示意蛇六娘退下后,江老夫人抬起满是皱纹的眼皮,盯着柳丛文道:“这柳府是没主子了吗,由着一个下人在这里聒噪不休?”
柳丛文老脸一红,赶紧示意红姑退下,拱手道:“小女尚年幼之时,红姑就在她身边照顾,情份甚深,如今见到小女有事,难免激动一些,还请老夫人莫怪。”
“这是自然。”江老夫人瞥了红姑一眼,淡淡道:“人还能与狗一般见识不成?”
柳丛文还在意外江老夫人突然如此好说话时,听到后面那一句,一张脸顿时青红交错,极是尴尬,偏偏狗十一还要来凑热闹,他忍着笑道:“老夫人这话可是有些不公平,那些个不知好歹的人,还不如一条狗呢。”
江老夫人闻言,点头道:“倒确是这么个道理。”
被人当面这样贬斥,饶是心思深沉的红姑,也不禁涨红了脸,一抹杀机伴着悲哀在无人可见的眼底流淌,想她当年在江湖上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何曾被人这样奚落贬斥过,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且就让他们得意着吧,终有一日,小姐会帮她会连本带利地讨要回来。
想到这里,红姑的心情好了许多,神色渐渐归于平静,那抹涨红也渐渐退去,仿佛刚才被笑话的是别人而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