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江行过道:“你可有将退婚的事情告诉她?”
这句话令江行远心里一阵抽痛,思绪又被强行带回到了那犹如被千万枝箭同时刺中的时候,手不由自主地按住冰凉抽痛的胸口,闭目道:“说了,辛夷说对我只有感激之情,而无男女之爱,一切……皆是我自作多情。”
“不可能!”江行过不假思索地否决,指着自己的脑袋道:“辛夷对你定然有情,这一点我可以拿人头担保。”
江行过的话令江行远胸口升起一丝暖意,但复又凉了下来,他努力扯了一下唇角,似乎想笑,但终归是无力维持上扬的姿势,不过中途便落了下来,涩然道:“有情也好,无情也罢,一切已成定局。”
“所以你就借酒消愁?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没出息了。”江行过没好气地斥问着,这会儿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大哥的架式,在短暂的沉默后,他又问道:“打算就这么放弃了?”
江行远哑声道:“不然呢,难道还要死缠烂打,挟恩以报吗?大哥知道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江行过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是啊,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强行将人留在身边,只会令彼此都陷入痛苦的深渊中;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辛夷明明对江行远有情,为何要在一切水到渠成之时将他拒于千里之外,难道是不想继续连累江家?
江行过思来想去,只有这个理由勉强说得通,可是总觉得牵强了些,仿佛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他走过去拂落江行远肩膀上的雪花,安慰道:“很晚了,回去睡吧,明儿个酒醒之后,再好好说这件事,左右我们也不是立刻回岳阳。”
江行远点头,默默转身离去,他并没有看到,在自己转身后,江行远抬头往二楼客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在那里,有一扇窗户在黑夜里半开半掩,借着院子里稀薄到几乎看不到的灯光,隐约能看到窗户边似乎站着一道身影。
江行过默默收回目光,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江行远,在送后者回房后,他并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脚步一转,来到了另一边辛夷的房门外,里面一片黑沉,没有一丝光亮透出,仿佛是在告诉外人,屋中的主人已经睡下了,莫要深夜叨扰。
江行过犹豫片刻,抬手叩门,“笃笃”的声音在静夜里听来格外清晰,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人来开门,屋中也没有任何动静,或许是睡得太熟,这点响动不足以醒来,又或许是……
江行过又敲了一次,仍是没见屋中亮灯,他明白辛夷不想见自己,至于熟睡未醒……呵呵,他在院中看到的那扇半开的窗户就是辛夷所在的房间,这大冬天的,若是真的睡觉,岂会不关窗,更别说那道若隐若现的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