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插曲过后,屋里一片沉寂,谁都没有开口,凝重的气氛让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起来。
徐忠与春菱二人,一人站在门外一人站在门内,皆垂首低头看着自己脚尖,敛息静气,动作出奇地一致,乍一眼看去犹如镜子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徐晋之终于开口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沉默,只见他上前一步,低头朝着赵恪拱手道:“太子心中有气,臣明白,太子要斥要骂,臣皆欣然领之,绝无半点怨言;但有一点,请太子明白。”说到这里,他微微抬起头,盯着赵恪眼眸,一字一字道:“无论长公主做什么,其本意皆是为了太子好,绝无恶意;这一点,臣可以用性命担保;所以,还请太子慎言,莫要伤了长公主的一片爱护之心!”
赵恪嘴唇动了动,似有些不服气,但到底没说话,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明白翊阳对他的爱护,之前那般是因为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这会儿气消了,自然也就想起了翊阳对他的好。
赵恪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撑起身子,朝翊阳道:“恪儿知错了,还请姑姑不要生恪儿的气。”
翊阳确实很生气,但听着那一声声“恪儿”,到底还是狠不下心继续冷着他,遂板着脸教训道:“既是知错,便要引以为戒,下次不可再犯。”
赵恪自幼是她带着玩大的,与她极是亲近,故而一直在她面前自称恪儿,纵是后来被册为太子,也依旧保留着这个自称。
见翊阳松了口风,赵恪连忙答应,“恪儿谨记姑姑教训。”
随着姑侄二人说和,屋里的气氛为之一松,不复之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春菱与徐忠皆感觉肩头一轻,浑身轻松。
“姑姑,你的病怎么样了,要紧吗?”沉默片刻,赵恪小心翼翼地问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赵恪的关心令翊阳心头一暖,“就是染了点风寒,死不了,倒是你,怎敢如此大胆,一个人从关边跑到京城来?”
“这不是还有杜三儿在嘛”赵恪小声辩解着。
翊阳美目一瞪,“带他一个奴才有什么用,是能替你擒贼杀匪,还是能替你出谋划策?”
“都……都不行。”赵恪心虚地答着,低头的模样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童。
翊阳有心想再训几句,让他好生长长记性,但瞧着他这个样子又于心不忍,缓了语气道:“答应姑姑,往后可万万不能再这样了。”
赵恪张嘴正要答应,忽地想起一事来,犹豫片刻,他鼓起勇气道:“那姑姑……是答应恪儿与青鸾的婚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