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笑话我,还……还说我是母牛,该打!”翊阳被他说得粉面通红,又羞又恼,扬起粉拳轻轻往徐晋之胸口捶了几下。
徐晋之哈哈一笑,握住翊阳的手赔罪道:“好好好,我错了,还请长公主恕罪。”
翊阳正要再说他几句,可是对上他满是柔情的双眸,心头一跳,那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干脆别过身不理他,结果又对上春菱那张笑意满满的脸庞,刚消下去的红晕顿时又浮了上来,而且这一次连耳根子都红了,她羞斥道:“你这丫头,也看本宫笑话是不是?”
“奴婢万万不敢。”春菱跟了翊阳那么多年,自然看得出她并没有当真生气,故而并不害怕,“奴婢是见您与驸马那么多年一直伉俪情深,恩爱不移,替您高兴呢。”
“贫嘴!”话虽如此,翊阳脸上却是抵制不住的笑意,显然对春菱的话很受用。
就在马车徐徐往京城驶去的时候,梁帝正听着陆江的叙述,很多,几乎概括了京城这一天的所有动向,一件接着一件,复杂的四五句话,简单的一两句话。
朱红长窗下的赤金博兽炉飘出一缕缕青烟,袅袅散于空气之中,给这大殿内原本无色无味的空气添上了一丝檀香。
王安低着的头垂手站在一旁,一把银丝拂尘静静搁在臂弯,一动不动,乍一眼看去,仿佛跟睡着了一般。
半个时辰间,陆江已是讲述了十来件事情,梁帝的目光一直落在御案上那一封奏折上,不时提笔写上几句,仿佛根本没在听陆江的话,但无论是陆江还是王安,都清楚知道,梁帝不仅听着,而且听得十分仔细,怕是一个字都没有错过。
“长公主府的徐忠今日驾车出城,马车坐着长公主的贴身侍女春菱,说是二人情投意合,打算成亲,所以去见春菱的家人,也算是提亲。”
这本是一件再微小不过的事情,陆江一句话便说完了,正要接着说下一次事,却见梁帝停下手中的朱笔,他心中一凛,赶紧止住了嘴边的话,静静等着梁帝发话,果不其然,梁帝抬起因为年老而松驰的眼皮,道:“这二人相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怎么突然看对眼了?”
陆江想一想,谨慎地答道:“微臣猜想可能是二人都年纪渐长,所以想着找个伴吧。”顿一顿,他又道:“微臣打听过,春菱的家人确实住在城外,而且据守城的官兵说,曾检查过马车,里面确实只有春菱一人。”
梁帝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目光一转,落在王安身上,“你说说。”
王安赶紧躬一躬身,思索道:“奴才与陆统领一般想法,不过……”他似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踌躇着没有立即往下说。
“说。”梁帝催促。
“是。”王安不敢怠慢,赶紧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奴才觉得最近长公主府的事情有些多,先是有来历不明的士兵请见,紧接着柳大人家的闺女也去,再后来长公主派人去了冯府,据陆统领调查,是解除了柳冯两家的联姻,再后来就是出城的事情了;是不是……”他偷偷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梁帝,小声道:“频繁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