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之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是想告诉公主,无论您对太子多好,多么亲如母子,也始终只是亲如母子,而不是真正的母子!”
翊阳柳眉一皱,听出他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当所有人都对太子不好的时候,只有你对他好,那么太子自然就会感激涕零;可如果,别人也对他一样好吗?
在这种情况下,公主你的好,就不再是独一无二;尤其这个人……还是他一直望而不可及的父亲。”
这一次,翊阳听懂了,脸颊微搐,朱唇抿得紧紧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她松开紧抿的唇,不甘地道:“难道我与太子十余年的姑侄情份,还比不过皇兄几句话吗?”
“当然比得过,只是这一次,陛下抓到了时机,又取了一个巧,才堪堪把你给压住了,给太子一些时间,他自然会想起你的好来,只是公主……”徐晋之盯着翊阳的美眸,凝声道:“陛下既然决定介入你与太子之间的关系,今日就不会是结束,恰恰相反,是开始;而这……也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翊阳心中猛地一沉,其实她心里也猜到了一二,只是没往这方面深思,甚至潜意识里是逃避的,直至这会儿被徐晋之挑明,方才避无可避。
“所以……我与太子的关系会越来越差是吗?”翊阳苦涩地问着。
“按常理来推测,确实是这样。”徐晋之知道翊阳不愿意听到这个答案,但……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个人的愿意与否而改变。
而他……有责任,也有义务提醒翊阳。
果不其然,一听到这个答案,便有滚滚泪珠从那双秋水明眸中滚落,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
“公主……你……你别哭,我……我只是说推测,未必就是真的,快别哭了。”徐晋之手忙脚乱地擦去翊阳的眼泪,他这一世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最怕翊阳的眼泪,每每看到,都会手足无措,连话也说不清楚。
事实上,翊阳一个很骄傲的人,成亲那么多年,极少看到她落泪,而在这极少数中,还有一部分是喜极而泣;真正伤心落泪的,少之又少;而这些少之又少中,又多与赵恪有关。
哎……
他的劝说不仅没让翊阳止住眼泪,反而哭得越发利害,伏在他肩膀上不停抽泣。
徐晋之见劝不住,只得由着她,手在翊阳背后轻拍安慰。
有时候……哭出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哭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翊阳终于渐渐止住了啜泣,徐晋之举袖替她拭去脸颊残余的泪痕,轻声道:“好些了吗?”
“嗯。”翊阳轻声答应,眉心虽然依旧笼着一层愁云,但确定比之前好了许多。
徐晋之仔细拭去最后一处泪痕,无奈地道:“你啊,一遇到与太子有关的事情就容易乱了分寸,也不听我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