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帮着她说话。”梁帝没有回头,却令王安有一种如坠冰窖的寒意,“扑通”一声,赶紧又给跪下了,“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于情于理,这件事都不该是老夫人泄露的。”
梁帝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钟粹宫。
宝月摸着内务府刚刚送来的凤冠霞帔,红艳艳的小嘴几乎张成了一个圆形,不时发出几声惊叹。
辛夷好笑地道:“你这丫头,都摸了小半个时辰了,还没摸够吗?”
“这么好的绣工,这么好的料子,摸一辈子都不够呢。”宝月恋恋不舍地收回手,道:“去年大姐出嫁的时候,奴婢也去了,那绣服还是娘特意托人从苏州带来的,当时奴婢觉得绣工已经算精致了,可是与眼前这一套相比,简直犹如云泥之别;您瞧这凤,栩栩如生,简直就像活过来了一样。”说到这里,她突然低低嘟囔道:“要是我出嫁的时候,也能有一套这么精致的嫁服就好了。
辛夷耳廓微动,掩唇笑道:“哦,原来有人思春,想出嫁了啊。”
宝月没想到自己的自言自语会被辛夷听了去,顿时粉面通红,又羞又慌,结结巴巴地道:“哪……哪有,姑娘您……您别胡说。”
看到她这副娇羞的模样,辛夷好笑地道:“没什么好害羞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情理之中的事情。”
宝月越发涨红了脸,跺脚道:“奴婢真的没有,姑娘您……您再说奴婢就不理您了。”
“好好好,不说就是了。”辛夷见她脸皮薄,也就不再取笑了,转而道:“茶汤煮好了吗?”
见她说起正事,宝月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好了,已经装入小盅里,用棉套捂着呢。”
“嗯,去拿来吧,我们去毓庆宫。”
面对辛夷的话,宝月迟迟未动,前者疑惑地道:“怎么了?”
宝月嗫嚅着道:“姑娘,这茶汤……真的用吗?”
“为什么这么问?”辛夷蹙眉。
宝月绞着手指,小声道:“上回奴婢陪您去毓庆宫送茶汤,回来后,发现耳坠子掉了,便延着回来的路找过去,始终没有找到,猜测着可能落在大殿下那里了,就走了进去,意外听到大殿下与小夏子的对话;这才知道,原来姑娘每次去,大殿下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茶汤根本就没用,大殿下神采奕奕的模样也是装出来宽慰姑娘的。
大殿下的病越来越严重了,甚至还会呕血,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就连茶汤都是勉强喝下去的,经常姑娘走后,就全吐出来了。”
宝月越说越难过,甚至叭嗒叭嗒掉起了眼泪。
“为什么早些不说?”辛夷拧眉问着,她知道赵怀身体不对,但没想到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宝月抹了抹眼泪,抽泣道:“奴婢那个时候,不小心踩到了树枝,大殿下知道奴婢听到了那番话后,一再叮嘱,不许告诉姑娘;
这些天,奴婢忍得好辛苦,呜,姑娘,您说大殿下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