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说话。”
这一次,陆江很听话,当即落坐,摆出一副恭敬聆听的姿态,再没有了之前的不耐。
……
等陆江从胡府出来的时候,京城已是完全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一盏盏灯笼悬挂在门前,映着晚归的行人与那一座座青瓦白墙的宅院。
“驾!驾驾!”
陆江打马往皇宫的方向飞奔,这样的动静自然引来了巡逻士兵的注意,但在看到陆江的令牌后,顺天府衙门的差役纷纷避让,任由其飞驰而过。
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去别处巡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响起马匹嘶鸣,以及重物倒地的声音。
巡逻的衙役愕然回头,陆江连人带马倒在地上,在一人一马身下,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有刺客!快示警!”
随着这句话,一众衙役从惊愕中醒过神来,纷纷拔出腰间配刀,其中一名衙役则从怀里掏出示警用的穿云箭,随着盖子拔开,一点殷红飞射上夜空,在半空中炸开,染红了半边夜空。
另几名衙差匆匆奔到陆江身边,马脖子中箭,已经断气了,陆江则是背后中了一枚箭矢,这会儿已经昏过去了,好在气息尚存,赶紧将他抬到一旁的客栈里,也不敢拔箭,只能一边捂着伤口一边派人去请大夫。
余下的人,则根据箭射出的距离,封锁了这一带,不许任何人进出,违者一律抓起来。
客栈掌柜被吓得瑟瑟发抖,与几名值夜的店小二躲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
不一会儿,巡逻其它几区的衙差先后赶到,一并赶来的还有在暗中巡逻的神机卫,他们也负责暗中保卫京城,但通传情况下,并不出面,所以这次也只来的两人察看情况,结果发现中箭行刺的竟是自家统领,又惊又怒,不敢耽搁,赶紧禀了上去。
翌日,天色微亮,梁帝在宫人的侍候下起身,正用早膳的功夫,一名太监行色匆忙地走到王安身边耳语了几句。
“知道了。”王安面色微变,发打了小太监后,他来到梁帝身边,轻声道:“陛下,昨夜陆统领在来皇宫的途中,被贼子埋伏,受了重伤。”
梁帝面色陡然一厉,搁下吃到一半的银耳粥,沉声道:“刺客抓到了吗?”
“府衙与神机卫的人正在挨家挨户搜,一时还没有找到刺客的踪迹。”王安顿一顿,又道:“胡先生来了,在殿外等候。”
“他倒是来的快,让他进来吧。”梁帝面无表情地说着,被陆江的事一搅,他也没了继续用膳的心思,当即将碗推到了一边。
“是。”王安一边去传话,一边让侍候的宫人收拾了碗碟。
胡一卦仍是那身灰衣,两鬃斑白,大袖飘飘,如乘风而来。
“见过陛下。”不等胡一卦弯腰,梁帝已是一扫刚才的冷淡模样,起身扶住他,笑吟吟地道:“说了多少次,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先生无需多礼,偏先生总是不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