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谁高高在上跟你说:虽然是我先不厚道,纵容他人害死了你一家,但你也已经用阴谋害死了凶手,既然都报了仇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话任谁听了,怕都会心有不甘。
“陛下是觉得我兄弟二人凭自己的本事报了仇却没有感恩戴德陛下的不杀大恩,就是不知死活、罪有应得?”
“……”不可否认,楚绯澜确实理亏。但他是陛下,是这璇玑王朝最尊贵的天下共主,是整个沧蓝大陆最有力量的人,他怎么会低头?他怎么能低头?
向来都是别人对他逆来顺受,天下人都是他的臣民,都由他予夺生杀……
“苏陌颜,”楚绯澜凤眸疏离,冰冻着这世间帝王从不轻易流露的各种情绪,“正是因为寡人觉得有愧于你,所以才留你性命,甚至助你夺回玉瑶。你们所做种种,寡人虽能理解,却不能容忍,但寡人还是没动你们。你却不知收敛,心有恨意,居然还想刺杀寡人。”
“如此狼子野心,寡人焉能留你。”
语毕,不再看身后咆哮的苏陌玉一眼,抽出身边侍卫的一柄还沾着血的剑,慢慢抵在了苏陌颜胸口处。
虽然太师暗算苏启焕时他来不及阻止,但事后他还是没为了太师的阴谋不暴露而杀人灭口;虽然他助苏陌颜与威尚辰分庭抗礼别有目的,但也有几分私心里想要补偿苏氏的意思。虽然他是一个注定必须要狠心无情的帝王,但这么多年来太师与父帝的教导也不是白教的,他知道什么是对与错。
若不是自觉有错在先,若不是自己被苏陌玉骗走了心,单凭苏陌玉这般欺骗他,他就算时势所迫不能杀了苏陌玉,也一定能让苏陌玉生不如死。
可惜,苏陌颜到底让自己失望了,他并不能体会自己的深意。
“无论能臣或权臣,但凡生了二心,必不能留。轻则帝位所胁,重得天下动摇,故,必杀之。”
楚绯澜脑海里浮现出昔年太师的教导,剑一寸寸刺入皮肉。
苏陌玉眼睁睁的看着大王兄、母后和父王死在自己眼前,如今他在这世上只剩下最后一个亲人了,楚绯澜居然还要杀光,一刹那,苏陌玉眼眶变得猩红,如同地狱恶鬼的赤目一般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