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不深,不过三丈已到尽头,里面除了一张石桌一张石凳外别无他物,甚是简陋。
老顽童却是觉得很是亲切,仿佛回到当年桃花岛上自家的住处一般,东张西望半天,笑道:“看来没人,这位老哥该不会是出去大解了吧?”
周念通早习惯了他的疯言疯语,但也正色道:“老爹,慎言!”
他径直指向洞角,那里有一堆乱石高起,如同一个坟墓:“这里住的那位前辈应该已经故去,这便是埋骨之所,只因这位雕兄虽然通灵,毕竟不可能像人一般能够修建坟墓!”
李莫愁见神雕朝着那堆乱石叫了几声,声音中似是透着悲痛,不由心下凄然:“大抵是如此了,却不知这位前辈是何身份,为何孤独一人居住在此,仅有这位雕兄为伴!”
“嗯……”周念通作势思考,实则开启天眼在洞中搜寻一圈,便指向一边洞壁:“这里应该会告诉我们答案!”
他点燃一根枯枝,伸手在洞壁上一拂,将青苔尽数抹去。
李莫愁与老顽童凑上前去,只见洞壁上现出三行字来,字迹笔划甚细,铁画银钩,入石也深,显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划成。
李莫愁借着火光,一字一句念道:“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奸人,败尽英雄豪杰,天下更无抗手,无可柰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剑魔独孤求败。”
“这……”她倒吸一口气:“败尽英雄豪杰,天下更无抗手,生平求一敌而不可得,这位独孤前辈竟然如此厉害!”
老顽童也难得地不再嬉皮笑脸,面色凝重:“便是我师哥当年,也不敢说出这般话来!莫不是胡吹大气?”
周念通道:“这位独孤前辈独居于此,寂寥孤独,若是吹牛,吹给谁看?还有那名字,独孤求败,想必是自己起的,若是世上真有其对手,又怎能允许他起这么高傲的名字?”
“从这位雕兄的身手,便可略窥这位前辈武功之深湛精妙,想来应是寻遍天下也找不到能胜过自己的对手,才会在此深谷隐居,每日里只有雕兄相伴,最后郁郁而终!”
李莫愁与老顽童听他说得有理,俱都点头,缅怀前辈风烈,不禁神往。
老顽童忽地大声道:“这位老哥,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何年生人,想来必定是比老顽童年岁大的!老顽童要是早生些年该多好,能见到你这位高人,每日里打架聊天,不知多有趣,你也不会孤孤单单,一个人死在这里!”
说到这里,他竟是有些伤心起来,摇头晃脑道:“当真是可惜啊可惜!现如今咱哥俩只能是阴阳相隔,想见一见你当年的风采也不能够!唉,老顽童便给你磕两个头,也算是对得起你这辈子的孤寂!”
说罢,他也不管不顾,趴地上便咚咚磕了两个头。
周念通哭笑不得,心说老爹你知道那孤独求败究竟是怎么个辈分,你就跟他哥俩称呼?既然都哥俩相称了,却又像晚辈那般磕头,当真是稀里糊涂,胡搞乱搅!
不过老爹都磕了头,他这边自然不好干看着,而遥想那独孤求败当年败尽群雄的风采,也确实叫人心折,便也与李莫愁一同在石墓前跪拜,拜了几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