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带着妻儿拜会淮王和王妃,希望龚嬷嬷能跟王妃吹吹耳旁风。
但龚嬷嬷拒绝了。
也因为此,两人闹了很大别扭,以致于后来一段时日,他都不准妻子独自前往淮王府。
之后不久,便是王妃失势偏居北苑,太妃做主颐指气使……
谢霖贵唯恐王妃失宠牵扯到自己,开始刻意疏远龚嬷嬷,转而投靠太妃!
太妃喜欢奉承,对其大为赞赏,在淮王面前提过好几次。
淮王这人虽碌碌不可为,虽对太妃和内府女子多有忍让,但在这等大事上还算拎得清,只用“内府不能干涉朝廷命官升迁”为由,拒绝了。
再后来,也就是十年之前,龚嬷嬷听闻王妃出事,匆匆赶回麓州探望。
归家却被拒之门外,只收到一纸休书,连一双儿子的面都没能见到。
太妃因此大喜。
只要跟王妃不对付,她就中意,于是亲书密信给当时的氿州知州,为谢霖贵谋得湖县县丞之位。
那时,谢昭已四岁,略微晓事,谢彰只有一岁,尚不懂要与生母别离。
十年间,氿州知州几度更换,谢霖贵再也没得机会上升,也从来不跟谢昭和谢彰提及生母的真实身份。
前些日子,谢昭无意中听见父亲提到世子妃将来氿州,身边有个嬷嬷正是自己的生母,便心心念念。
但他已经不记得关于母亲的一切,包括长相,也包括姓名。
他回到苇河县旧居寻人打听,终于获知生母姓名,此后思母心切,按捺不住,才冒了聘农之名混进果园。
只可惜,龚嬷嬷未跟随世子妃入内,他只能大胆展现自己,终得了机会相随。
他发现世子妃身侧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因怕错认便只敢偷看,不敢上前。
青鸳听完,微微不愉:“那你怀里藏什么匕首?还那般锋利?”
“本是防身之用……”谢昭再次摸了摸怀,取出刀鞘,又道:“其实平常很安全的。”
匕首脱出,刀鞘仍在怀,令当时所有人都误以为,他想刺杀世子妃。
青鸳默了默,本就不喜言语的她往后退了几步。
被迫母子分离,龚嬷嬷一直对儿子心心念念,可世道对女子苛刻,特别是被休出门的弃妇,更是颇多指责。
她不能回去,也回不去,否则谴责声也会加诸于儿子身上。
龚嬷嬷抚着儿子面庞,语带悲戚:“彰儿呢?如今可好?”
谢昭抹了抹泪,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您离开时,儿子年纪太小,记忆早就模糊。若非此番父亲无意提及,儿子也不知晓您的真实身份。”
方知雨在旁听得心头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