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范文程发了话,李岩也不再争辩,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见他对着首位的范文程一拱手,正色说道:“范大人既然不肯为在下解惑,那在下就去自己寻找答案,想这蜀坊司必不少玄妙之处。”不等范文程回复,就甩手的离开厅堂。
坐在一边的学馆卢大人原本以为推荐的人才会被范文程重用,最少也得来了个知县的官职。却不想一通对答下来,被范文程发去教人识字了,不由的有点失落。
又见李岩对范文程人失了礼数,生怕范文程怪罪,赶忙起身打圆场:“此人虽有才学,但性子有些孤傲,看来还要多加磨砺。”边说边观察范文程的反应,见范文程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才放下心来。
这时的李岩已经走到院中,被院里的凉风一吹,清醒了几分,觉的自己有些失态了。但还是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学馆大堂,小声说道:“你是恒亲王的手下,我也曾是闯王的第一谋臣,我倒要看看你是故作玄虚,还是真的别有洞天。”
李岩是有不服气的资本,范文程和李岩其实本事差不多,都是属于谋臣一类的人。但范文程在清军入关后一直跟着叶布舒和洪承畴经营西北,大事小情经历无数。不知不觉中范文程的政务管理能力有了巨大提高,仅在洪承畴之下。
他又在西北经历多次战事,带兵打仗的能力和识人用人的眼光已经不是出关前可比的。而李岩自从离开李自成的大顺军后,他的眼光和能力还停留在谋士的层面,并没有太多成长。几年间颠沛流离的生活,反而身上多了几分游侠的气质。
范文程在确认李岩身份后,心里有了一点失望,这个传说中的第一谋士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出类拔萃。
“下一位吧!”随着范文程的吩咐,排在后面的郑森被人请了上来。只见郑森昂头挺胸,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神情。郑森对自己的才学能力是有自信的,他不相信成都的官员们能超过南京国子监的那些大儒们。
范文程远远的看着郑森,见他大步走进学馆大堂后,站在中间环顾了一下四周众人 ,看到了坐在首位的范文程在观察自己,就迎着范文程的目光对视了片刻。
这一对视让范文程对郑森有了初步的判断:虽然穿着普通,但是在这种场合能神态自若,还敢和自己对视。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眼前的这位小公子出身不低,平时见惯了大场面,才能如此淡定。因为在现实中,一个平头百姓心理素质再好,也不可能如此放松和胆大。
“你就是郑森 ?\"范文程直接发问。
”是的大人,学生郑森”
”你的诗作看过了,写的不错!”范文程先是夸了一句。听到有人夸奖自己作品,郑森的脸上的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然后范文程接着提问:“那你说说看,这弘光一朝坐拥半壁江山,为何几日就而亡了呢?”
原本得意的郑森没想到范文程会突然提起南京弘光一朝,作为国都陷落的亲身经历者,南京旧事又浮现在眼前。刚才还有点得意的小表情,刹那间有了伤感的神色。他的这些变化都落入了范文程的眼里,心中说道:“到底还是年轻,心情在脸上藏不住。”
“为哈会亡?还不是满人和你们这帮汉奸干的好事!”郑森心里骂道。他可以这样想但不能这样回答。想了一会只说了句:文官贪财,武官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