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鸡毛,想不到还有块鸡毛糖粘在里面,撕扯不清,你看看就知道,上天垂怜,这都哪儿和哪儿?”我苦笑把信递给他,“你看看就明白了!是不是搞笑?天上掉下个毛妹妹!”吹口气,摇摇头。
“这是好事嘛,至少有人喜欢你!”
“屁!让她站在这秫结夹的泥坯笆障墙里对我大声说,爱就是个屁,想当然,想天真,她敢嫁,我还不敢娶,玩小孩子过家家?爱冲在前面,油→盐→酱→醋→茶→,这一支支箭簇,再加上柴→米→这两支利器,那是要万箭穿心的,将来再有个娃,这日子能过下去吗?”
“北爷,你太过悲观了!难道因为这些你就不爱了?”
“别再亵渎这个神圣字眼了,等她真的把日子过腻味了,就是怨怼,骂你没用!骂自己眼瞎!别说我了,还是说说你的打算!”
“说实话,一头雾水!”我放下信,瞅瞅钱,目光时放时收,那是火烤人,那是针扎人,我们都好可怜呀,从小到大,别说一百元,就是十元,在他们手上过一下都是奢侈,他的手掌按在桌子上,象蛇那样动着,他想摸一摸那些钱,稀缺的东西呀。
“你要干什么?”我一脸嘲笑。
“北爷,我是个没出息的,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有个强烈的欲望,想摸摸它们!”
“瞧你这一分钱的出息,它又不是我媳妇的脸,要摸就大大方方摸吧!”
李红旗睁大眼,欲望象水喷出来,他伸出扎煞的手,偌大的缝隙,是他的脸条纹,哆嗦着,发出浓重的喘气声,是那样爱不释手,一张张,一遍遍在双掌间揉搓,仿佛一张可以揉搓出三张。
“行啦行啦!把你的汗臭都搓上去了!我还怎么还给人家?怪不得人家说钱是世界最脏的东西!”我笑笑吐出一口气,随着他的到来,我情绪平复了许多。
“从小到大,这狗日钱把我们挤兑成什么样子?你不知晓?你真打算退回去?难道你吃过三口憨娘奶?”李红旗的眼象钉子,就没离开过钱,一眼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