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有胆子的和我比比,谁先跑完谁是爹!”
南新拳头都握紧了,加速追上江北行。
有“爹”这个诱人的称呼影响,特别是对于16班这群年龄不大的学员。
速度逐渐提了起来,队伍越跑越整齐。
温宿体力不行,跟着两圈下来,脸上那点浅红没了。
余晚在半死不活地喘:“靠,我爹还没当呢,已经累成孙子了。”
温宿偏头笑了起来,湿漉漉蓝发垂在额前,精致的五官舒展开来,连同汗珠都像是清晨缀在荷花上的露珠。
“哎,宿啊,你今天这身衣服看起来很贵,新买的吗?”
“嗯,别人帮我买的。”
余晚随口闲聊:“自打夏天假期过后,你来学院,一直穿的都是作训服,以前那么多好看衣服也不穿了。”
无心一句话,温宿眉宇间萦绕淡淡喜悦消失。
“咋了?”余晚小声问,“该不会又是你那恶毒后妈欺负你了吧?”
温宿力气仿佛被全部抽走,越跑越慢,到最后脱离大部队,四肢灌了铅般缓慢费力地走。
“你别吓我啊,怎么了?”余晚也不跑了,陪着他走。
“父亲说她怀孕了,但是家里房间,只有我那间适合布置公主房,上次回去,我的衣服都被扔在地下车库。”
温宿叙述的有些平淡,努力上扬的嘴角看得余晚心酸。
温宿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热烈的爱情在经过短短几十年就变质了。
自此有了后妈,父亲变了个人似的。
余晚气的脸通红,替他打抱不平。
“果然是夹竹桃,好看是好看,真够毒的!”
温宿弯下腰,实在跑不动,双手撑着膝盖,视线落在红色跑道,视线有刹那间重影模糊。
有许多事没法告诉余晚。
他那位私生子哥哥,不仅容不下他待在地下车库,甚至容不下他活着。
温宿眼眶红了一圈,不想在这里哭,正要调整心情继续跑。
一抬头,才发现不知道在身旁站了多久的裴忱。
锐利又散漫的视线在温宿脸上打量。
裴忱嘴角漾起弧度,“才跑两圈就哭,要不要这么娇气?”
温宿说不过他,绕过他,领口倏地一紧。
裴忱勾着他衣领,吹响口哨,等跑近的学员停下来,随口瞎扯:
“天气预报说十分钟后有局部高温,以防各位中暑,我们现在转战室内训练场。”
众人笑了。
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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