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罗?”
她缓缓睁眼,视线由模糊逐渐清晰,熟悉的脸也落入眼中。
她声音沙哑,“洛三刀...”
“是我。”
洛三刀双眼布满了血丝,下巴冒了胡茬。
她费了些时间让思绪脱离那个梦境。
“...手给我...”她说。
洛三刀将手放在她手上,握住她的手,“我没事。”
汨罗仔细,毫无遗漏的探查他的情况。
虽然及时得到了最好的疗愈,但因为渡灵所遭受的创伤依旧有痕迹。
这样虚弱的经脉,是她从未在他身上探查到过的。
还有他手上细细碎碎的、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失的疤痕,一直蔓延至衣袖里。
即使没亲眼看见,也能想象出曾遭了什么罪。
这哪里叫没事。
洛三刀想要紧紧握住,可又害怕弄疼她,于是目光湿润着,小心翼翼。
如此无言,胜过千言万语。
汨罗想将眼泪憋回去,可还是失败了,哽咽着:“你这样让我怎么受得了……”
洛三刀,“那时候,我怎么受得了……”
那时候,当他找到的只是一具尸体时,他几乎要疯了……
“我错了,”她说:“我不该生气...不该贪玩...让你受罪...差点搭进性命......”
“你中了毒,不怪你。”
“你知道了?”
“等你好些了再细说,如今醒了便是万幸,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汨罗摇摇头,她觉得这时候的洛三刀好温柔。
“渴吗?”
汨罗:“渴。”
洛三刀倒来水喂她,其实她本不渴。
西月的事还历历在目,再次生还见到眼前人,难过与高兴在她心里反复波动。
“在想什么?”
“我在想...活着真好...”
洛三刀给她掖了掖被角,“你不如庆幸那时候没把我气走。”
“仅仅是因为,没把你气走吗......”
房间里的烛火晃了一下,明暗过渡的瞬间让汨罗的目光看起来更加情深。
“或许也因为,”
洛三刀故意停顿了一下,随后说:“打伤你我心有所愧。”
汨罗:“此地无银三百两。”
洛三刀:“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嚓”火烛炸花,烛光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