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经云隐真人这么一提醒,也朝尚若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眉眼,好像…身高,嗯…这抬头望人的神态…是有点,但这肤色不像啊,便脱口道,“若心这皮肤很白皙啊,像女孩子一样,” 真人插话道,“那有可能他母亲白啊!” 袁起凡听出来了,忙急着道,“是,我师姐肤色很白,大师兄的确有点黑。你们说的像,像谁啊?莫非…你们见过我大师兄了?” ……风清扬和云隐真人没有急着答话,而是上前一步,将尚若心的手臂抬起来,一个道,“长,都很长!”,另一个又摇了摇头,道,“好像,我记得那日,他是个惯用左手的,你有没有察觉?…” 听到此处,袁起凡的眼睛就突然亮了,他兴奋地喊道,“大师兄,那就是我大师兄练鹊,他自幼习武,喜欢左拳先出,师父就说,你不能总这样,让人一旦记住你的特征,就好对付了。你们真的见到我大师兄了?他在哪儿?我要带孩子见他!” 一边说着,一边手提长剑,朝真人和风清扬就是一拜,还拉着尚若心也拜,“求你们成全,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们有二十年没见了,大师兄若是知道师姐给他还添了个儿子,一定会高兴的!” 真人一边走近一步,将二人扶起来,一边道,“他回去了,当日,道长走后,他也回武当了,如果他真的是你的大师兄,那他现在改名字了,叫练无门。” “练无门…” 袁起凡重复着这个名字,突然一拍脑门,道,“我真糊涂啊,朝廷年初的时候,还差人去请过武当的练无门,请他出马抗击李自成的农民军,那时我还想着回避,生怕我这被驱逐师门的人被遇到……唉,终究是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风清扬便笑笑,“此言差矣,虽说大明皇帝对武当一派恩宠有加,但武林中人向来以抗击外敌为己任,对于镇压同胞之举,恐怕难以尽心尽力。何况,大明朝宦官专权,贪腐成风,连军中亦有内斗不休,百姓心中自有明镜。因此,欲保大明江山社稷,未必能得江湖人心。我想,那练无门也不是等闲之辈,你怎知那日他就去了呢?” 这一席话,将袁起凡的心思又慢慢说得平静了,“风大侠言之有理,既然大师兄还在武当,我想带孩子去见见他亲爹,一解二十年的相思。” 众人都很赞同,凌霜望着弟弟,心情很复杂,此刻,她不置可否,尚若心便道,“姐姐,不如你也与我们随行,正好跟凡叔一起去武当山玩玩。” 风清扬望着这三人,点头笑笑,末了,又提醒一句,“带我向他问好吧,上次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他呢!他日来隐剑门,我们一定把酒言欢!”
翌日,三人便启程去往武当山,一路上,他们看见很多汉人因为没有按照大清的规矩剃发易服,被鞭打,甚至处死。不少村庄的土地被满清的官员们占领了,农民拖家带口地被迫离乡背井,还有一些汉人被抓去给满族官员做奴仆,有的就乖乖跟着去了,而有的则想跑没跑成,被抓回来一顿痛打……
袁起凡的心中突然就想起了韦四,他不再害怕那张带血的脸了,他想起了韦四生前说的话,我是农民的儿子,我会为农民而战,为百姓而战!……袁起凡此时有些庆幸,作为大明最后一代锦衣卫,他曾经效忠皇权,也曾被农民领袖征用为护卫,但他到底还是没有做大清朝的官,否则,让他这样去对待自己的汉人兄弟姐妹,他又于心何忍呢?
乱世之不得已,凌霜也化妆成了男子,跟随二人的脚步,一路上,他们不敢多话,也不敢走大路,只怕遇上什么麻烦。……某一日,他们身后一阵马蹄声起,接着,有许多衣衫褴褛的人跌跌撞撞地跑着,然后被跟在后面的军役一把抓住,接着便是一顿抽打……尚若心到底年轻,看见路边有人摆摊卖干粮,就上前买了一些,顺口道,“这些人好像不是本地的!” 摊主忙小声道,“扬州那边来的,逃亡的,这边一听口音就抓人,小伙子,看你也不像本地的,在外面少说话。现在到处都在抓人啊!” 尚若心便“嗯”了一声,心中暗想,这扬州到底出了什么事?脚下却不敢停留,匆匆地跟着二人一起,朝人最少的小道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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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赶了多少天,终于到达武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