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没听懂,拱手道,“请舅父教导。”
高迎祥扭头看一眼漫天红霞,深吸一口气道,“天下人都欺软怕硬,明朝、东虏、鞑靼都一样,我们也一样。
但鞑靼人有一点好,他们不怕丢脸,逃命就是逃命,没有乡土观念,林丹汗从辽北草原逃到漠南,那接下来只会再跑,东虏会与明朝全线接触。
明朝只有防守蓟辽左翼的实力,右翼宣大只能靠山西,在陆天明未吸取山西力量之前,三五年内宣大非常危险,那我们就非常安全。
只要东虏存在,我们就不会与他接触,到时候你会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山西很强,兵很多,但他们绝不会出山西地界。”
这大局观牛逼!
李自成低头思索一会,“感谢舅父教导,大明就像一只重病的老虎,东虏是狼群,林丹汗是野猪,我们要做豹子。”
高迎祥点点头,“我们现在连獾子都不算,就是一群老鼠,想做豹子还远的很,你很聪明,知道我们得动起来。
以后千万别想着经营地盘,什么时候我们搅乱天下,什么时候才能经营地盘,不要像马守应、张献忠一样,总幻想有块地盘慢慢发展。
那是错的,停下来就是等死,我们无论如何发展都不可能比明朝快,他们只要缓一口气,我们就死了。”
李自成点点头,“看来我们得与东虏联系一下,双方配合夹击。”
高迎祥脸色一顿,“胡扯,东虏是蛮夷,我们不需要去联络,他们一定不会让义军死,东虏也知道我们就是老鼠,义军若陷入绝境,东虏一定会趁机寇边。
他们不会允许大明喘气,目标与我们一致,不用商量也会配合我们,但这是利用,我们实力弱小,不得不认,没必要勾连外族。”
李自成深吸一口气,“那咱们得先得从老鼠变成獾子,当下太被动,就算以后进入中原,与舅父留在商南的矿工兄弟汇合,山西只要放出少量骑军,我们还是亡命天涯的局面。”
高迎祥脸色换作欣慰,“自成悟了,大局观当然不能缺,但人只能靠自己,裹挟百姓的同时,我们得打造一支精锐,只要让曹文诏败一次,大明就再不会有第二支精锐骑军来对付我们。
步卒不用担心,大家都是两条腿,只要动起来,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我们百无禁忌,他们投鼠忌器,优势在我。”
李自成一躬身,“外甥誓死追随舅父。”
高迎祥拍拍身边的石头落座,示意他也坐下,“自成,我们败了,吃一堑长一智,冬季我得到宁夏和甘肃,找到林丹汗的部落换二千马,他们人不多,牲口很多,察哈尔也养活不了,既然决定动起来,那就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