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好日子和时辰,我和子言亲往驿馆接了师父师娘。
马车后面,是子言特地令人缠了红带的柴火和米面油,他说,有这个才更喜庆。
我们的马车还在拐角处,等在院外的喜妹和雷子就“噼里啪啦”放响炮仗。
修玥也早早地到了,她知师父不喜奢靡,仅带来不少精致的实用器。
一行数人,陪着师父在小院里痛痛快快地喝了几大坛米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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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月儿慢条斯理一点点爬上苍穹,照得师父的小院通明。
师娘带笑看了众人,又看了一眼师父,心满意足地说:“难得他今儿如此开心。”
子言嚷嚷,“师娘,我们都开心。今儿,要在这儿,一醉方休。”
在师父师娘这里,子言偶尔也能像个孩子,把礼仪规矩全都抛于脑后,比如今儿,喝了酒之后。
看得出来,子言的心意比我的心意还让师父师娘开心。
最开心的,自然是我。
因为,在南国,我也是有娘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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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过雷子入南国军制任职,南国如今广纳英才,以他的功夫和胆识,不出两年,就能很快逐级升迁。
他却不肯,希望和喜妹留在世子府。
他二人,从没说过誓死相守的话,却实实在在将守护之责担在双肩。
知道他们的心意,却还是希望不要因此耽误了雷子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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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子言早归,令人在花厅安排好酒菜,唤来雷子和喜妹。
请他二人入席。
雷子不肯,喜妹也不肯。
子言温声相劝:“你二人从小和嫣然一起长大,又陪着嫣然自河洛到了南国,如同嫣然亲眷,若再客气,便是见外了。”
子言将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二人扭扭捏捏坐下。
却身体紧绷,只肯拿半个屁股放于椅子上。
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问他二人:“他好心请你二人,你们这是来受罚啊还是来吃请的?”
二人不好意思地对视一眼,方讪讪坐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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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言先行举杯。
有酒的席最容易让人亲近。
两大坛米酿之后,雷子先放松下来,他的豪气一起,喜妹也少了拘谨。
看子言待他二人亲近,竟比我自己待他们亲近还要叫人开心。
杯酒中,就是一家子。兄弟姐妹坐在一起,说的都是家常。
恍惚间,好似看见两个哥哥。
只是自己无福,不能与兄嫂一桌子进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