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亲往惠州,怕三四个月都不能返回,子言如何向父王母后朝臣交代?
但明知师尊二老自惠州去河洛有可能是急事大事要事,我如何可以坐视不管?
若此事与幽泽有关,河洛和南国也不得不防。
思前想后,犹豫不决。
雷子说出自己的安排:由他带十名禁卫顺流乘船去惠州,找到师尊为止。
我则带余下的禁卫返回南国,务必弄清楚幽泽所为何故。
他的意思是惠州在我河洛,去的人多了反而不便。
尤其是我,雷子的话不无道理:“小姐,今时不同于往日,你身为南国的世子妃,无论是公开的还是私下的,都不易不告而返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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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艰难地咽下自己的害怕。
脑子里百转千回,最终同意雷子的安排。
只因为,我若是一意孤行回了河洛,一旦露了行藏,只怕给爹娘和兄长带来极大的麻烦。
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妥协,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法子。
考虑到雷子不识水性,在禁卫里挑选了十五名水性和功夫都好的禁卫与他同行。
嘱咐他一路小心,怀揣着惴惴不安,各自易装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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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门关外一百余里,一家露天茶铺。
眼看就要到家了,一行人多多少少放松了身心。
打算在此间茶铺里歇歇脚,吃碗茶再赶路。
选了最隐蔽的位置,安置好马匹。
刚坐下不过片刻,茶还未曾入口,就有一队人马急驰而来。
领头之人刻意改变了声音,招呼小二时所说的“上茶”二字,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
留心一瞧,他们竟然和我们一样,都是军旅之人。
一时戒备心起,握紧了腰间的双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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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清楚他放在桌案上的那把剑。
确认来的,竟是乔装之后的修卫。
若不是“上茶”二字如此耳熟,断然不会留心,自然不会看到他的那把青鸟,也许我们,便要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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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来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恢复了正常。
我故意悄无声息地靠近他。
他一警觉,我已稳坐于他对面的长凳之上。
未曾开口,他的手已经握住了青鸟。
好快的身手。
看样子,修卫这几年不曾懈怠。
他的剑还未出鞘,已看见我轻轻放于桌案之上的双鱼。
“是你。”他眼里星光一现。
“是我。”我淡然一笑,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