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分明,额头宽广,鼻子端正,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
两兄弟神色微变,有些许诧异。
天下闻名的反贼头子,相貌无奇,气质平平,甚至身高都矮了一头。
张辽习武多年,前年14岁,便当任了马邑县郡吏,见过人的不少。
恶贯满盈的罪犯,杀人不眨眼的胡人统领,作奸犯科的小贼。
每个人身上,都能找到一丝不同。
有的人目光如炬,面相凶狠,令人不寒而栗。
有的人贼眉鼠眼,尖嘴猴腮。
有的人杀人如麻,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死气,连眼神中都是满满的杀意。
唯独在韩星河身上,他什么也看不出。
在他认知里,反贼头子不应该是这种形象,也不应该是这种略有怜悯的眼神。
韩星河25岁,大了张辽小10岁,不敢妄自夸大,总得来说还是比他成熟一些。
望着眼前的少年,想起了徐晃。
去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也是16岁,青涩腼腆,毫无心机。
相比之下,张辽的阅历更丰富,心思也更为复杂。
韩星河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原本的平静如水也变成了滔天怒意。
“你两人打伤我部将,我既往不咎,还以礼相待,为何要不告而别?”
张辽定了定身子,没有回话,这瞬间的转变,让他有些错愕。
随后,韩星河目光又扫到了张汛,马燕身上。
“我救你回来,又送你回马邑县,让你二人团聚,又诚心为你俩筹办婚礼,你们就是如此待我?”
严词质问之下,张汛,马燕均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默默地地下头颅。
唯独张辽,依旧直视前方,语气强硬,无所畏惧。
“韩大人救了马姑娘不假,可你太平道作乱天下,裹挟百姓,被朝廷通缉,眼下又是四面为敌,在这剧阳城苟且一时又有何用!”
韩星河暗自咬了咬牙,心里很是不痛快。
果不其然,又是被身份所累,这两兄弟一样的看不起黄巾军。
韩星河闷着一口气,抬手指向马燕:“你问问她,再问问城中百姓,我何时裹挟强迫过任何一人?”
张辽转头回望,得到的答案与之所想不符,马燕还不敢瞎说,默默地摇头表示没有。
“各地战乱依旧,难道你离开剧阳,就能逃避?你伤我这么多军士,放你离开,我颜面何存?”
虽然爱才,也惜才,可一旦放他俩离开,以后再无机会收服。
他日必定是战场死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唯有杀了才是万全之策。
张辽挺了挺胸脯,昂首道:“丁刺史已经招我为从事,等我上任,我大哥的婚事自有办法,无需大人费心!希望大人成全,放我等出城!”
张汛鼓起勇气,跟着说道:“我已决定娶燕儿为妻,寻一僻静之地,男耕女织,了却余生,燕儿也不想待着雁门郡!大人就让我们离开吧!”
韩星河面色一冷:“我要是不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