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凤辇停在府门前,一双清冷高贵的眸子透过窗帘朝外面那皮松小子不悦睨去。
丝毫没有想要下去的欲望。
这混账东西竟然试题都没做完就跑去了教坊司鬼混!
这要让他外祖父知道非得来京城一趟打断他的狗腿!
平常仗着她爹对他百般宠溺,就敢如此无法无天!
“姑姑!你快看这是什么!”
钗紫夜烟眉一挑,掀开窗帘朝外看去。
“什么?”
只见钗洛珩从怀里取出一条珍宝楼的丝袜,变戏法似的套在了头上,将五官紧紧兜住,挤作了一团。
嘟囔闷塞声从丝袜内响起:“姑姑,你看!你是不是认不出来我了?”
钗紫夜被气的翻了个白眼,捂胸一阵气闷。
满眼不可置信,凤眸之中的煞气冰寒几近快要凝实成型。
钗洛珩望闻问切的功夫可谓炉火纯青,眼瞅着姑姑半阖淡漠的眸子,心头直犯怵,弱弱喊了声:“姑姑?”
钗紫夜紧咬银牙,眉峰蹙起怒喝一声:“来人!”
一边因步夫人不在家,照看钗府的管家忙不迭跪在了地上惶恐道:“小人在!娘娘您说!”
钗紫夜伸出一根青葱玉指,指着头套丝袜当悍匪的钗洛珩一阵颤抖,怒声道:“从今天起,一个月看住他不准再去那教坊司赌坊半步!”
声音震碎雪花,如同冰雨般胡乱的拍在懵逼的钗洛珩脸上。
太后愤然转头揉着眉心,不耐道:
“摆驾,去燕府!”
“喏。”
钗洛珩站在雪中凌乱,丝袜上面随着寒风一阵飘荡。
“姑姑,我咋的啦?”
马车轱辘转动声响起,钗洛珩将将回神,蓦的想起一事,连忙跑了上去。
从怀里掏出一封印有火红信印的洁白信封从窗户塞了进去。
“姑姑!这是我娘给我大哥的信,你帮我捎去!”
车厢之中,钗紫夜看着金凤冬靴旁静静躺着的洁白信封,眉头疑惑挑起。
大嫂给那混账的信?
他们俩能说些什么?
一只葇荑将信封捡起,另一只手伸向那火红的信印却又猛的顿住。
随后冷哼一声揣进了衣襟
她就是再好奇也是有底线。
而且大嫂一向忠贞高洁,待人温和,岂会被那一无是处的混账勾走了心神?
只怕信里说的不过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言碎语罢了。
踏踏——
凤辇缓缓移动,往另一头的燕府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