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天,常年看看天,晚霞染红了鱼鳞似的云层,风很柔和,那湖波平如镜。心里想道:“这一路北行,倒也不乏这般秀丽景致,似是老天馈赠,叫人暂忘江湖纷扰。可那镖局寿宴上的种种事端,着实蹊跷,欧辰神色慌张,石磊等人又来势汹汹,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阴谋算计?我虽得了王老镖头厚待,又岂能置身事外,待此番北上事了,定要再细细探查一番,莫让歹人在这江湖肆意妄为,坏了道义规矩。”想着,目光愈发坚定,催马沿着湖边小径继续前行。
忽见一辆两匹马拉的大车,从他前面的芦苇丛中跑出来。那两匹马毛色一黑一白,鬃毛随风飘动,四蹄翻飞,拉着车辕甚是有力,车篷瞧着有些旧了,布帘随风轻晃。常年心下警觉,右手悄然握紧了缰绳,勒马缓行,左手按上腰间剑柄,目光紧紧盯着那车,暗道:“这荒郊野外,此车这般突兀现身,不知车里是何人,是寻常行旅,还是心怀不轨之辈?我须得小心应对,以防有变。”待那车又近了些,常年浑身劲道暗蓄,仿若一只随时准备扑击的猎豹,只等看清状况,再做打算。
车马的距离来得更近了,驾驭这辆马车的人虽然没有回过头来,但常年习武练就的敏锐耳力,却让他清晰听到那车夫手中马鞭在空中甩出的“啪啪”脆响,以及低沉的吆喝声催促着马儿快跑。常年目光如电,紧紧盯着那车夫的背影,见其身形魁梧,着一身粗布衣衫,头戴斗笠,斗笠下的脖颈处隐隐露出一道疤痕,瞧着颇有几分沧桑历经之感。常年心中越发疑惑,这等人物在此荒野赶路,又是这般行色匆匆,到底所为何事?莫不是和自己一样,也牵扯进了某些江湖纷争之中?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手依旧按在剑柄之上,只待稍有不对,便要拔剑应对,且看这马车究竟要去往何方,又会带来怎样的变数。
忽地,常年的马鞭给人一刀削断。常年面色一凛,心下大惊,未及多想,猛地一提缰绳,胯下汗血宝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常年顺势借力,身形如电般从马背上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在数丈开外的地面上。
他目光如炬,瞬间锁定了那暗中出手之人的方位。只见芦苇丛边,一道黑影一闪即逝,只余那削铁如泥的利刃在余晖下闪过一抹寒芒。常年冷哼一声,喝道:“何方鼠辈,竟敢暗中偷袭,有胆便现身一战!”
“锵”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剑身出鞘,寒光凛冽,似在诉说着主人的愤怒与决然。此刻,他全神贯注,防备着那暗处之人的下一次攻击。
一个少女突然从车上跳下来。那辆马车也停下来了。
常年定睛一看,只见这少女身姿轻盈,一袭粉色衣衫在风中飘动,宛如春日里盛开的一朵娇花。她柳眉微蹙,双眸灵动却透着几分倔强,手中握着一把小巧的匕首,那匕首在晚霞映照下泛着冷冷的光。
少女落地后,先是警惕地打量了一番常年,随后把匕首往身前一横,脆声喝道:“喂,你这赶路的,莫要多管闲事,赶紧走你的路,不然休怪本姑娘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