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平静的说道:
“不用了先生,我想你还是回去吧。我们已经点好单了。”
餐馆老板愣了一下,他很快堆起笑容长着浓密汗毛的右手抓住小女孩的后领就将她扯回后厨。
“我并不想看见她有什么伤痕,我还需要她办事。”
餐馆老板顿了一下,冲着张生尴尬笑了一下,放开了女孩的后领。
这里的餐点并不好吃,咸的太咸,甜的太甜。
“咔哒”
终于到了工人们下班休息的时间,一位位眼神空洞的,面色苍白的男男女女甚至半大孩童都一起走了进来。
他们点上一份黑面包或者一些耐饿的食物,有点闲钱又是单身汉的男人往往会点上一杯黑啤酒聊以自我安慰。
一位衣着朴素打扮干净的男士来到了他们的对面,他的下巴还残留着一些刮胡刀刮出的血迹,即便是他洗干净了衣服,他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一丝无法弄干净的机油油污。
“……先生小姐,下午好。我听说……你们想要了解我们的生活。”
张生微笑着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我们是报社的记者,想要撰写一份工人处境的报道。”
男人双手在裤子上用力擦了擦后才拘谨的坐下,他的腰背挺直,屁股只坐了一半椅子。
张生喊来小女孩,将菜单递给了他,不等他拒绝就让1米3几的女孩记住餐点。
“我们要占用的时间可能有些久,你可以先和你的老板商量一下,我记得你们都要上晚班是吗?”
“对,我们都要上晚班。但我今天刚好能够外出,晚上不用再去工厂。”
张生从大衣口袋里拿出皮夹,抽出几张纸币递给惶恐的男人。
“不管如何,这是给你的误工费。”
男人双手接过纸币,将它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你可以开始讲了。”
趁着上餐点的时间,男人在两人的注视下开始缓缓倾诉他们的经历。
“我们的食堂是一个木做的大圆桌,七八个人坐一桌,每次吃饭前都要清点人数,然后开始敞开自己的嗓门大声歌颂老板的恩怀。”
“等等,这是不是有些奇怪?”
由于男人说的英语,维尔汀能轻易听懂,但他的内容自己却完全不能理解。
“她想问为什么要唱?为什么你们不离开那间工厂。”
张生抚摸着手杖,将头转向了沿街的窗外板石路段。
“我不知道,老板让我们唱我们就唱。至于为什么不离开……因为只有这里招人,如果我们离开了就失去了工作,失去了生活。”
张生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老板会负责早餐,一个很大的洗脚盆里装满了冷水,泡着煮的发胀发软的意大利面,每个人都会排队按照顺序去领取自己的铁碗盛那份泡面。当然那是给偷渡客和流浪临时工们吃的,有了点闲钱的我们都会自己搭伙过日子。”
“当然,您不能指望我们能吃上什么好的东西。有时天上的苍蝇、蚊子掉下碗里--我们常将它们称为意大利蜜蜂,我们也就将它们提出去,继续吃那碗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