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太医彻夜不眠不休地全力救治,酒歌那令人揪心不已的高热终于逐渐消退,靖渊那颗一直高悬着的心,此刻才稍稍安定下来一些。
而当酒歌成功脱险的喜讯传回到宫中时,司皇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以放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毕竟,如果连酒歌都不幸离世,那么他将彻底失去所有的嫡子。
回想起过去种种,司皇不禁心生懊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原本这片大好河山就是计划交由酒歌来继承的呀!
可如今却这般对待她,先给予她无限希望,然后又无情地将其扼杀。
真不知这个倔强的丫头内心该有多么痛苦和煎熬!
然而,如果当时不采取那样决绝的手段,将来一旦面临兄弟阋墙、骨肉相残的局面,若心慈手软起来,后果恐怕更是不堪设想!
身为一代帝王,不得不时刻保持警觉与猜忌,这种无奈与自我折磨,正是上位者所必须承受之重。
那至高无上的权力,犹如一把双刃剑,既能成就辉煌霸业,亦能伤人伤己;那些翻云覆雨的权谋之计,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所以,倘若酒歌无法学会这些生存之道,又怎能放心地将整个天下交予她手中呢?
只愿她莫要辜负自己对她的殷切期望了,能够变得冷酷一些,甚至更绝情一些……唯有如此,方可在波谲云诡的宫廷争斗中立于不败之地。
酒歌仿佛沉睡了一个世纪,三日之后才缓缓苏醒。
靖渊虽每日下朝便如守护珍宝般前来守候,但仍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
在书房埋头处理公务之际,张明瑗匆匆而入:“王爷,主子醒了。”
靖渊闻之,犹如离弦之箭般立刻放下手中文件,飞奔向卧房。
几步疾走,将她轻柔扶起,让她倚靠在自己温暖的怀抱中。
他轻声细语地询问:“歌儿,感觉如何?可有何处不适?”
酒歌轻轻摇头:“已无大碍,父皇可曾来探望过我?”
靖渊听闻,面色瞬间变得有些为难,但仍开口道:“陛下国事缠身,然派了太医前来。”
酒歌冷笑一声,仿佛冬日的寒风:“是啊,我威胁到他了,自然是不愿再见我的。”
靖渊赶忙劝解道:“歌儿,陛下还是颇为在意你的,你昏迷的这几日,陛下都憔悴消瘦了不少。”
酒歌却嗤之以鼻:“是吗?不过是因为暂时无人能成为他手中那把锋利的刀罢了。”
听着酒歌的话,靖渊深知她这是对陛下彻底失望了,然而,亲父女之间,又怎会有那么深的仇怨呢?无非都是些误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