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京市这片土地,看到熟悉的家门口,林敬一时间有些恍惚。
身后的车门没有关,沈祁也紧跟着下来了,他神情担忧的看着林敬,有些欲言又止:“小敬…”
“沈叔叔,估计您应该还有事,就不请您进家了。”林敬转身,脸上带着礼貌周到的笑,但话里话外却带着极大的疏离感。
沈祁怎么会听出来这是客气,他也不想让林敬为难,把拜访林父林母这件事往后压了压,朝林敬安抚一笑:“没事,现在天已经很晚了,坐一天飞机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嗯,沈叔叔您慢走。”
林敬应下,脸上依旧带着礼节性的笑容,目送沈祁上车,拉下车窗和自己挥手告别,再看着汽车启动。
等汽车尾影都消失在视线里,林敬嘴角的笑才一点点落下。
他转过身,看着面前熟悉到闭上眼都能描绘出每一丝细节的大门,心脏再次传来熟悉的挤压感,他慌乱的用左手死死的按住不断痉挛的右手,在大门突然传出响动的时候,林敬赶紧把手塞进口袋里。
“少爷?”准备下班回家的保姆一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林敬,立马惊呼出声。
林敬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几步走过去:“杨姨。”
杨姨高兴的哎了说一声,连忙又把门开的更大一点:“夫人,前几天还在念叨说,少爷怎么还不回来。”
把门的一边完全打开,杨姨把林敬迎进去:“这不,今个就回来了,夫人肯定高兴坏了。”
看到熟悉的人,听到熟悉的腔调,林敬眼眶莫名有些发热。
在特微拉群岛被关着的那么多天,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黑夜,林敬都在想,他回到京市,回家时的场景。
所幻想的激动,兴奋,解脱,到了这一刻,通通被一种心安所掩盖。
房间里的暖色灯光,透过玻璃里透出来,一点点抚平林敬灵魂上的痛苦与难受。
他跟在杨姨身后,听着杨姨絮絮叨叨的说着这几天林家发生的大事小事。
身体上的难受都减轻了些许,步伐都变得轻盈愉快。
到了屋里,林敬一推开大门,就看到背对着自己坐在沙发上的那个身影,他悬了几天的不安彻底放了下来。
林敬换好拖鞋,慢慢的走过去。
一声爸还没来得及出声,沙发上的人转头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映在林敬的眼帘。
客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林敬有些发懵,沙发上的男人和他父亲长得太像了,一样的眼神,一样的面庞。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眼角带着夸张显眼的伤疤,眼里充满了阴险与恶毒,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让林敬难以形容的感觉。
就像是恶贯满盈的人戴着自以为和善的面具,其实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邪恶。
“呦,我猜这就是我的小侄吧,都那么大了,果然长的是一表人才。”
男人的嗓音粗粝嘶哑,像是指甲划过黑板发出的噪音一样,听在人耳朵里,让人心里一阵难受。
紧接着,男人不等林敬回应,眼神开始上下打量,一番打量下来,他看不出林敬身上衣服的品牌,但明显布料不一般,丝里间都透着贵气。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小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