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躬身,看凳子上大发雷霆的妇人,余光扫了一眼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夫人,这贼人拿走了所有银票,珠宝首饰却一样没拿,但是唯独少了那块玉佩,不知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面前的妇人正是苏扶楹的母亲,刘惠。
年近四十的脸上因为保养得当,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圆润的脸庞极具富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名贵的簪子因为刚刚发怒的缘故,有些歪斜,配合着她有些颤抖的脸,看起来有些滑稽。
本来还在气头上,听见桂嬷嬷的话,脑子一瞬间清醒过来,那二十几万银票可是她嫁给苏承德三十几年的偷偷攒下的,是给她婉儿的嫁妆,她如何不急。
但是,那个东西比这二十万两银票重要千倍。
“当初就让你处理掉,你非要留着,如今生生多了一个祸端。”
妇人压低了声音,眉毛向上拉紧,如今就像被悬挂在断崖边缘,随时都可能坠入无底深渊。
“当时风头太紧,就搁置了,这么多年相安无事,便想着没必要多此一举。”桂嬷嬷满脸谦卑,此刻也是追悔莫及。
“夫人,老爷来了。”
院子里大丫鬟采儿的声音拔高,桂嬷嬷连忙起身收拾着地上的东西,刘慧也急忙地对着铜镜整理妆容。
苏承德一身官服还未褪去,步履匆忙地踏进院子,脸上皱纹明显,头上几根银丝,他已经五十了,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
“这是怎么了?”
看着地上跪成一排的丫鬟,本来紧皱的一张脸此刻更加难看。
“老爷。”
刘慧从房间内冲出,带着哭腔走到苏承德跟前,拿着一张手帕在眼角擦着泪花。
本来上朝憋了一肚子火气,回来看见府外竟挂满了白幡,走进院子,下人腰间带白,只觉得眉心突突地跳着。
一问才知道是夫人的吩咐,本来气冲冲得过来准备质问一番,看着刘慧穿着白色素衣,此刻正哭得梨花带雨,我见尤怜。
心中的火气被平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看着刘慧,就对她发不起火来,仿佛她有一种魔力,让他心神安定。
苏承德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安抚道:“夫人这是怎么了?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这府里的白灯笼又是怎么回事,是谁去世了?”
苏承德问得小心翼翼,脑子里面闪过几个人,不管是他们的一双儿女还是刘慧的家人,自己出门早朝时都见过。
“是,是楹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