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校园,王川定了定神,记忆中的道路才逐渐清晰起来。顺着记忆中的路线,他行走在 2005年绿城的街道上。
路两旁高大的法桐在冬日里枝头萧瑟,临街的早市已然出摊,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人流相互交织,一幅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画面。
王川的肚子被空气弥漫的香味勾起了馋虫,因急着回家,他买了水煎包,外皮焦黄,个大馅足,这时候两块钱有八个,等过几年后就只有四个了,再配上一杯一块五的豆浆,三块五便解决了一餐,舒服!满满的幸福感涌上心头!
走到公交站,确定好路线车次。绿城的公交哪怕到了 20 年后,依旧是一块钱,在全国恐怕都是独一份的存在。
坐在公交车上,记忆中的老街道渐渐变得生动鲜活起来。都不知从何时起,人们越来越忙碌,生活越来越简单,工作、挣钱、房贷车贷、孩子的学习、上哪所学校,一年走一两次亲戚,春节里慢慢消失的春晚和烟花爆竹。
此时手机虽然价格有所下降,但普及率远不及十几年后,更别提一部手机走遍全国了。这时候人们还会写信,还有传呼台。
王川记得自己到今年六月才买了第一部手机,诺基亚 1100,印象极为深刻,可买了不到半年就丢了……
王川家在绿城下辖的县级市,离绿城直线距离三十多公里。在私家车普及率不高的 05 年,回一趟家需要三四个小时,后来自己买了车,回家只用三四十分钟。
“屏山到了,下车的赶紧下。”
公交售票员的一声呼喊将神游天外的王川惊醒。
“等下,我要下。”王川赶忙收拾行囊下车。
下了车的王川,紧了紧行囊,朝家的方向走去。王川家是前几年新建的房子,就在镇上。这个时候妈妈应该在家,弟弟在镇上上学,要晚上上完晚自习才能回来。
“咦,王川,你咋回来了?”
“建军叔,准备实习了,我把铺盖拿回家。”
迎面走来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米七几的个子,面容憨厚,体型略胖,这是李建军,与王川同村,和王川父亲关系不错。
“这一转眼,你这小子都要工作了,可得努力工作,给你爸争光。”
“建军叔,我知道,我会努力的,到时候挣钱了请你们来家里喝酒。”
“好好好,我等着你的酒了。”
李建军听到王川的话,笑容满面,心里想着成武家的这孩子真是长大了,大大方方、不卑不亢的。
“我去街上,走了,你赶紧回家吧。”李建军摆摆手走了。
“好的,建军叔。”
“妈,妈,开开门。”王川走到家门口,对着大门哐哐哐地用力敲,这感觉真带劲。
“来了,来了。”
听见母亲的回应,王川敲得愈发起劲。
“妈,我啊,赶紧开门,我饿了。”
吱嘤一声,门开了。
“王川,你咋回来了?不是刚开学没几天吗?”
“妈……”
王川把东西往地上一扔,抱着妈妈就哭了起来。
“你这孩子……”
王川妈被儿子突然的拥抱给弄愣住了,不过感觉到儿子的情绪,她也不说话,就静静地抱着儿子,轻轻拍拍儿子的后背,如同小时候那般。
母子连心,虽不知儿子为何如此哭泣,但母亲总是会在子女需要的时候,倾其所有。
王川望着母亲年轻的面容,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是啊,此时的母亲才四十出头,虽有了白发,但身体尚好,不像自己四十岁时,身体已经不行了。